元家莊,會客前廳。
不速之客離開之後,客廳裏死寂一片。元佩寶瞪著朱夫人,朱夫人假裝關切的看著“替身”女兒,不停的撫著新娘服上的摺痕,“朱雨塵”抱著小狗,若有所思的看著新郎,新郎卻誰都不看,呆怔的看著自己手裏的斷劍。
“當”的一聲,元三少丟下斷劍,一言不發轉身走了。朱夫人推了曉香一把,示意她跟著一起走,順手想接過她懷裏的小狗,曉香反應極快,一側身躲開了朱夫人伸出來的手,緊緊抱著小智,快步離開了。
朱夫人有些尷尬的收回手,扯出一個笑容:“這孩子,都被我慣壞了。”
“哦?”元佩寶意味深長的拖出一個長音,“她真是你家的孩子?”
朱夫人一挑眉毛:婚禮都已經順利結束了,你這話什麼意思?
元佩寶看了她一眼:大家心知肚明,你又何必裝糊塗。
朱夫人笑了笑:“怎麼不見元大公子?聽說三公子和大公子一向兄弟情深,怎麼三公子的大喜,大公子趕不回來參加麼?”親家,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元家向朱家提親的真正目的。
元佩寶撫了撫長須,笑道:“老大確實有事,趕不回來。再說這是老三續弦。”你也不用太得意失了身份,你嫁進來的女兒隻是老三的再娶之妻。
朱夫人矜持的微笑著,手裏玩著腕上翠綠通透的玉鐲子,心裏明鏡似的:元大公子在念歸國皇城闖了那麼大的禍,現在被押在大牢裏,怎麼可以趕回來參加三公子的婚禮?朱家的二十車嫁妝,恐怕就是用來填打點上下的虧空吧。朱家人麵廣,生意大,靠山卻不硬,哼,老爺恐怕也是想借元家的強硬勢力,擋一擋那些太貪心的餓狼,可元家本身就是最餓的一隻惡狼。況且這件事最後還是出了些紕漏……那隻倒黴的狗,怎麼偏偏這時候跑回來認主!
元佩寶心裏有鬼,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纏,想到剛才的那位年輕公子,突然問道:“剛才那位一身貴氣的公子,看著麵生,你可見過?”
朱夫人一怔,立刻接道:“我倒是瞧著麵熟,可想了半日,也沒想起來在哪見過。”
“應該是你們烏翡國的人。那位高大的侍衛可不隻是一身蠻力,而且站在那位公子身後的幾位侍者身手更高,我看……”元佩寶話到嘴邊打了個轉,“我們還是不要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為上。”
朱夫人似笑非笑的翹著嘴角:“原來親家也有不敢招惹的人。”
元佩寶故作大方的一哂:“元家又不是手眼通天的惡霸,也不認識什麼皇親國戚,謹慎些總沒壞處。”婦道人家懂個屁,那位貴公子才是最深不可測的高手,看了半天我都沒看透他的高低。
朱夫人捂著嘴咯咯笑:“正是這個理兒!”你早些教會你家老大這個道理,又哪會惹來這樣潑天的麻煩?可見人教人不精,事教人才精。總要遇著事了,人才會學乖。朱夫人掂量著元家暫時不會再跟她撕扯真假新娘的事,也不管元佩寶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起身告辭。
曉香抱著小智,一聲不吭的跟著元固安向元家莊的內宅走去。一路上都看見仆人們遠遠的避著,悄悄的交頭接耳,在元固安背後看她的眼神,簡直是赤裸裸的鄙視。她覺得無關痛癢,完全不在意,倒是下一步該怎麼走令她有些煩惱。原本她打算找到小智之後,在元家莊混熟,再趁所有人麻痹大意之際,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