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著駱駝緩慢的腳步,金戈一行人已進入了茫茫的戈壁灘。遠看,茫茫的戈壁灘一望無際,幾十公裏之內幾乎感覺不到生命的存在。即便能夠發現一汪水,那水也是鹹的……
太陽即將滑入地平線,夕陽如金子般灑落在戈壁灘上。
在這種地方,水便是生命之源,金戈費力咽下口中的吐沫,並用力握握馬背上裝水的牛皮桶,這就是命啊!
於洋看金戈有些愣神,他在旁邊悄悄湊了過來,先瞅瞅遠處的其其格,這才小聲說道:“老金,其其格的父親還來不?他讓我們先去,說什麼隨後就到,我看是不想來了吧?”
聽到於洋說話,金戈的思緒被拉了回來,他輕輕搖頭,“我說魚頭,你多想了。渥都根既然答應了我們就一定會來的,他在草原上的位置舉足輕重,怎麼可能說話不算數?”
於洋嗬嗬一笑,附和地點頭,“希望如此吧。”轉瞬,卻又朝金戈擠眉弄眼,“我看就算他不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那些東西都是糊弄人的,看著怪裏怪氣的,能管用嗎?”
顯然,金戈被這句話給驚住了,他連忙朝於洋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小聲吼道:“臭魚頭,這話也能說出來?渥都根在草原人們的心目中那就是神,這話要是被巴圖和其其格聽到,你小子少不了挨一頓胖揍!”
“嘿嘿,咱們是哥們兒,我也就給你說說唄。你以為我傻啊,這話自然不能讓其其格和巴圖聽到了。”於洋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金戈和於洋正說著悄悄話的時候,其其格突然指著前麵喊道:“巴圖,快看這裏漂亮的花兒!”清脆的嗓音劃過戈壁灘後,隊伍暫時停了下來。
金戈探頭向前望去,不遠處果然有幾簇鮮亮的小黃花。在茫茫的戈壁灘裏,你幾乎感覺不到生命的存在。這突然間出現的小黃花讓大家眼前一亮,也感到無比驚詫。
眼看要起風了,白天炙熱的溫度也在慢慢下降,布和勒住韁繩查看周圍的環境,舉目四望,茫茫的戈壁灘找不到終點。這裏除了黃土,就是黃沙,偶爾閃過一點植物生長的痕跡,也是沙漠特有的索索草,即便這草,也是枯黃的。
布和歎口氣,翻身下馬。
除了布和之外,金戈等人都被前麵的美景吸引住了。心弦好似被什麼輕輕觸動了一下,一抹柔亮、一絲璀璨、一片金黃映入眼底。那是什麼?遠遠的一道金色的閃電,那是菩提現身前的萬縷霞光,還是織女散落天空的萬條絲線?是滑落人間的彩虹遺留下來的燦爛,還是……不,都不是,那隻是戈壁荒灘上的小黃花!
突然看到了這麼多小黃花,其其格頓時歡呼雀躍地喊道:“布和叔叔,這裏有美麗的生命之花,我願意看著它們入眠,就把帳篷紮在附近吧。”雖然是探尋的口吻,但聲音裏卻透著毋庸置疑的堅定。
布和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為難之色,微微張嘴剛想說話的時候,卻見巴圖疾步過來,“布和叔叔,就遵照其其格的意思吧,這裏的確很美!”看到大家都這麼說,布和不好拒絕,隻是眉頭微皺地看看遠處那些黃色的花兒,臉上掠過一絲不安的神情。
駱駝和馬匹都飲了水,吃了食物,這會兒正在休息。
布和看看夕陽西下的景色,突然來了興致,他說要到周圍轉轉,看看能不能覓到什麼獵物……這個主意當然不錯,如果能在這裏吃上烤羊腿之類的美食,那真是一種享受。
草原獵人布和帶著雄鷹暫時離開了,金戈盯著那寬闊的背影,黝黑的肌膚,以及長及膝蓋的筒靴,不禁壞壞一笑——如果抓不到什麼獵物,估計這些雄鷹要造反了。布和離開後,金戈和巴圖兩人搭好了帳篷。
奔波了一天,於洋早就累成了一攤爛泥,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裏“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從旁邊拿過水壺往喉嚨裏灌下幾大口清涼的水,這才感覺渾身舒暢。
其其格畢竟是女孩子,美麗的事物對她有種不可抗拒的誘惑。此時她圍在那些黃色的小花旁,感慨萬千:這是幹旱貧瘠而又風沙肆虐的戈壁灘上的黃花美人,莖和葉子不怎麼出色,所有的鮮美都集中在了花上。光滑柔媚的手指,攪動了自然的每一個構思,將所有的奇妙都放在了花的嫵媚與妖嬈上。金黃如蟬翼的花瓣簇擁在一起,如一隻破繭而出的美麗蝴蝶,輕輕扇動著美麗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