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請來的這位是個女先生,這樣進出王府的後院能更方便一些。她的父親曾經考中過舉人為官十載覺得不適應在官場上的阿諛奉承便退下來辦了一個書院安心的當起了教書先生,現如今在上京也算得上是極有名氣的。
請來的這位女先生姓莫名雁回,莫雁回,芙蓉曾經無數次的把這個名字在心中默念。無論是莫言悔還是雁莫回都無端的給人一種悲傷地情懷,如今見到本真看她細長的眼裏真的有一種叫做悲傷地情緒流轉讓人看過便為之動容。
她的樣貌僅能算作清秀,不過見過她後芙蓉才知道氣質有多重要。這樣平凡的一張臉一個人卻硬是給人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感覺,讓人忘了她的相貌普通,隻想看下去,再看下去,如同中了魔咒一般。
連春情都說能請到莫雁回當真是好運氣,本來她也隻是想試試而已,其實運氣好的應該是可兒吧。莫雁回自幼讀百書,古今典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才女一詞當之無愧。她自幼的願望就是能像她的父親一般以教書為業,可惜對於僅有的這一個女兒她的父親明顯不想讓她拋頭露麵,隻想她安心的繡嫁衣及笄後找個好人家嫁了一輩子的相夫教子。
為此莫雁回曾經無數次的求過她的父親,可是她的父親咬緊牙關就是不同意。即使他十分疼愛他的女兒看不得她難過,但是這件事情上卻沒有退步的可能!莫雁回在覺得真的沒有希望的時候,在她的父親開始為她選擇婆家的時候她打包了行禮帶著足夠的盤纏開始四處遊走,停下來的時候便尋一個書院或者一戶人家在那裏教上一陣子書。以莫雁回的學識這一點都不難,更何況她是女扮男裝的。
十四歲離家,二十一歲歸來,莫雁回整整遊曆了七年。不過在她講述這七年經曆的時候其中有兩年空當是誰也不知道的,並且無論怎麼問都沒問出來過,而每當有人問起的時候莫雁回的眸中痛似乎更深了些。這也是個有故事的人,芙蓉聽春情說過後輕道。
再回來後顯然他的父親開始放任莫雁回發展,一切的事情都由著她自己出主意。不是恨的不想管而是怕管的深了換來莫雁回又一次的出走,再一個七年他已經等不起。回京兩年間莫雁回便在上京名聲大噪,富家的小姐貴族的千金都擠著往莫雁回這裏送,不過莫雁回收的人不多,親來府上教課的次數更是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所以才說是可兒之幸。
“先生請坐”芙蓉在主位前站穩,對著一旁的莫雁回道。
莫雁回還禮,音色悠遠空靈“夫人,請”說到夫人二字的時候明顯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這個稱謂正不正確。
“先生客氣,叫我芙蓉就好”夫人?她可不敢當。
莫雁回看了芙蓉一眼,很深的一眼,然後改了稱喚“姑娘”顯然是聽春情之前對芙蓉的稱呼而做的決定,稱其名真的有些過早了。
“不敢”卻沒有再深說,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芙蓉伸手,示意莫雁回坐下,而後跟著落座。
“可兒”芙蓉又叫來站在門口半天的可兒,示意她給莫雁回拜禮。
可兒乖巧的跪地,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頭,然後抬眼,喚“先生”接過春情遞來的茶給莫雁回奉上。可以看得出來可兒是真的很喜歡莫雁回,這樣芙蓉便放心了。
莫雁回點頭,接過可兒遞來的茶飲了一口交代了可兒幾句便讓可兒起了身。
“不知道先生什麼時候有空,又是多長時間能來一趟”這種事情春情派去的人並沒有同莫雁回交談,一切就等著莫雁回過府來商議。
莫雁回似乎是想了一下,道“一天一課,時辰定在申時可好?”這個時間可能有點敏感,因為申時末一般都是晚飯的時間。不過上午她有課,未時的前段時間也占得滿滿,算來就是這一段時辰有空了。
芙蓉一愣,本來還想著讓莫雁回多抽出幾天給可兒上課呢,誰想莫雁回張口就是一天一課,時辰她倒覺得沒有問題,正好留莫雁回用晚飯了。
“一天一課先生沒問題嗎?”都說莫雁回很搶手,每天來回的路程算在一起近三個時辰芙蓉是想問真的不會耽誤她的事情或者休息嗎。
莫雁回猶豫了一下,然後試探般的緩緩道“要是姑娘嫌課緊也可以兩天一課”頓了一下又道“或者三天一課?”
芙蓉知道莫雁回誤會了但是也沒有解釋,問向了主要人“可兒覺得呢?”畢竟是個孩子,每天都要上課不知道坐不坐得住。芙蓉更同意兩天一課,但是可兒已經學得太晚,要是可兒自己認為沒問題多學學也是好的,沒準名師出高徒,變成了小才女也不一定。
可兒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搖頭,決定聽大人的。她們的決定隻會對她好沒有壞處。
芙蓉點頭,既然可兒沒有意見芙蓉便決定了“先是兩天一課吧,等可兒接受以後先生還有時間就改成一天一課”這樣最開始的時候也不會對可兒造成太大的壓力了,要是以後學得好有了興趣再加就好。
想著芙蓉又瞄了綠意一眼,這一眼嚇得綠意連忙退後了一步,不是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吧,她不要讀書,更不要跟小年紀的可兒一起讀,會被人笑死的。不過綠意算是猜對了,芙蓉就是這個意思。雖然莫雁回最先教可兒的東西會簡單一些,不過芙蓉認為這樣的女子無論是言談還是舉止都能作為榜樣,潛移默化間讓綠意多接觸接觸也是好事。芙蓉可是始終沒有忘記綠意呢!
對於芙蓉的決定莫雁回應了下來,然後便開始問可兒都學過什麼,想看看可兒的深淺。可兒隻被春情教過不長的時間僅能辨認不錯的字和幾首簡單的詩詞,所以回的極其簡單。有了了解莫雁回又開始與可兒談話,內容不枯燥而且看得出來莫雁回深知孩子的心思慢慢的引導讓可兒說出她想知道的一切,從話裏還能確定可兒的性格以及愛好。
這下芙蓉是真的放心了,隻聽莫雁回同可兒的交談就知道這一定是位好先生,也難怪那麼多的人家願意捧上大把的金銀隻為讓女兒跟著她學習。
待莫雁回與可兒談完了話,芙蓉又問“不知道先生要從哪天開始?”
莫雁回這次想也沒想的道“明天吧”
“好,明天未時五刻會有馬車去接先生”既然是讓人來府裏教書往返自然是要管的。
莫雁回沒有異議,頷首,道謝。
芙蓉要留莫雁回用過午飯再走,不過莫雁回推讓了幾句芙蓉便不再堅持。不過一頓飯而已想表示以後有的事時間,把莫雁回送到了院子外芙蓉便與之告別,剩下的路由春情陪著她走。
“高不高興?”看著莫雁回的身姿消失了,芙蓉彎了身子揉亂了可兒梳著的雙髻,無端的讓芙蓉想起了圓圓,不知道哪個小丫頭現在如何了,是回孤峰山了還是仍留在淮安城裏。淮安,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機會再去!
晚上淩昊來的時候芙蓉便把莫雁回的事情說給淩昊聽,“不漂亮,但是氣質非常好。越看越讓人不能自拔,還有眼睛裏不時顯露出來的滄桑實在很讓人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