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毅然默不作聲,依言而行。
過不多久,便見銀針露在體外的另一端已經徐徐流出了墨黑的稠液,滴入瓷白色的茶杯中。
原來這銀針是專為導毒而特製,外表與一般銀針無異,針心卻是中空的。
龍浚額上的汗凝成水珠集結淌落,他雙眉凝斂……
再也承受不住真氣灌輸體內的痛楚,月芽兒嚶嚀出聲……
直到黑色的稠液流盡,轉而流出紅色鮮血,龍浚方收回手取出銀針並在穴位處塗上一層淡綠色藥膏,不多時藥便滲入體內,淡綠之色已化去無蹤。
風毅然麵色凝重,將已經裝下大半杯墨黑毒液的茶杯小心端起,謹慎地放於床邊的矮幾之上。
胸口與小腹傳來的悶痛讓月芽兒悠悠睜開眼,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對身子為何會酸疲至此有著片刻的茫然……風毅然?
她回過頭來,卻瞧見了滿頭冷汗的龍浚。
“龍浚?你怎麼會在這裏?我怎麼了?”她虛弱地問道。
龍浚輕柔地用絹帕拭去她額上的汗水,細心地拿起被褥放好讓她靠在床頭:“小月兒,你中了碧雲香的毒,我剛剛正以銀針為你驅毒。”
“碧雲香?”她蹩起秀眉:“那是什麼?我怎麼會中毒了呢?啊,對了!風毅然呢?”
被忽視良久的風毅然悶悶地走過來:“你沒事了吧?”
月芽兒半側過身,卻瞧見了那杯漆黑如墨的稠液,笑容霎時僵在臉上。
“這……是從我體內流出來的?”她好奇地睜大杏眼瞧著那杯子,簡直不敢相信這些東西剛剛還在自己身體內隨著血液循環流轉。
龍浚微一頓首:“這是我以銀針在你體內導出的毒液,但是總共須經七七四十九天,每七天導出一處,一共七處大穴方能清除淨你體內的餘毒,今天這其中一處大穴,且尚有六天。”
“啊?”七七四十九天哪?芽兒麵色煞白,有些駭住了,原來這毒這麼歹毒,她如果想要擺脫還得再忍四十八次同樣的痛苦。
她吐了吐粉紅色的舌尖,小臉滿是沮喪,有些無奈地低喃:“還得再熱四十八天呀?那估計到時我也得被烤成燒鴨了……而且還是八成熟的那種!”
龍浚凝視她的瞳眸熠熠閃爍,他沒有說出來的是,碧雲香此毒可辨陰陽,如果中毒的是男子,需女子以銀針探穴,內力逼毒,要熬過的便是四十九天的苦寒。是女子中毒,則需男子施針逼毒,及忍受四十九天的熱苦。
風毅然俊臉罩上一層寒霜,眉宇間掠過一絲陰鬱:“龍公子此舉恐怕多有不便吧?”
他亦是略曉這碧雲香,當年師父曾跟他提過這失傳已久的奇毒,他自然也知道這七處大穴在什麼位置,如若由龍浚來為月芽兒驅毒,則意味著她必須在這餘下的四十八天內每日在龍浚麵前寬衣解帶、肌膚相觸!他雖不是固守禮教之人,但也絕不可能大方到任自己的女人在別的男子麵前裸裎相對!
龍浚望向床上半躺的月芽兒,一雙幽遂的深瞳由沈轉清,釋放出掩斂的朗光:“碧雲香的解毒之法乃是我師門不傳秘技,除了我之外世上再無他人可解。我是大夫,一切以治病為首,從不曾將什麼男女之別置於救人之先。何況如她首肯,我自會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