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章(3 / 3)

他支撐著點燃山神像前的油燈,隨便找了個蒲團緩緩坐下,屁股剛剛碰到蒲團,便痛得倒吸幾口冷氣,好一陣才艱難的坐實,口中仍然不住的低低呻吟。

他顫抖著從囊中取出一個翠綠瓶子,打開,倒出幾粒丹藥來。

突然,黑暗中一物射來!

道人神色大變,側身翻滾,手中瓶中的丹藥灑落一地,一陣陰風吹過,那油燈搖晃幾下,熄滅了。

頓時四周一片漆黑。

道人不由驚恐萬分,也顧不上疼痛,慌忙放出碧藍光罩護住身體,一手向腰間摸去,想祭出飛劍和大盾,卻沒摸到儲物袋,嗯?又一陣前後左右的摸索,袋子真的不見了!

道人心頭猛地一沉,冷汗順著鬢角腮邊流了下來,臉上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哪位道友和貧道開這種玩笑?”

“還是我啊~”

黑暗中漸漸現出一個紅發黑袍的女子,清冷蒼白的臉上掛著妖異的笑容,一雙鳳眼淡淡的看著道人,素手輕挑,手指上赫然吊著一個皮袋子,“老道士,你還想玩嗎?”

“仙,仙姑,小道,小道我不玩了,仙姑道法高強,小道不,不是對手。”道人結結巴巴,連連搖頭,諂媚的作著揖。

“如果我還想玩呢?”

那女子突然發出低沉沙啞的男聲,空氣瞬間冰冷,彌漫起一股濃重的血腥。

道人一陣哆嗦,如墜冰窖,牙關叩得哢哢作響,抬眼細看,目瞪口呆。

麵前站著的分明是一個年輕男子,身材高瘦,蒼白的麵孔刀削般棱角分明,長發黑紅蜷曲,身軀融於黑暗,細長的雙眼中紅芒閃爍。

他森白的修長手指挑著道人的儲物袋,他就是剛才的女子!

“嘿嘿。”黑衣男子輕輕笑起來,笑得那麼陰森,那麼放肆。

這是惡魔的笑聲。

…………

西京城東,董家大院,後宅,書樓頂。

一個妙曼的黑衣女子在風中站立,她眼中紅芒漸漸褪去,柔柔的望著腳下閣樓,屋內燈火全熄,潔白的月光灑在窗欞上,透過窗紙照亮了淩亂的書桌。

董小姐衣衫不整,倦縮在陰暗的屋角瑟瑟發抖。

剛才屋內的突變爭鬥她全都看在眼裏,在那胖丫頭脫她衣服時,她就漸漸蘇醒,自小聰慧的她極其明智假裝昏迷,隻是眯縫著眼睛偷看。

道士與李月從室內打到房頂,又漸漸追逐遠去,她才敢偷偷爬起穿上衣裙,關緊窗戶。

她不敢下樓叫人,害怕那道士還有同黨,恐懼躊躇間隻好蹲在牆角,希望能平安挨到天亮。

“咯呀,”月光中一道黑影破窗而入。

董小姐心頭狂跳,她屏住呼吸,縮在黑暗中一動不動。

那黑影是個紅發黑衣的婀娜女子,她輕笑一聲,走到窗前點燃油燈,幽幽說道:“今夜可是把董家妹子嚇壞了啊!別怕,那惡人已經受傷逃去,沒個三年五載,他不會回來。”

那輕柔動人的語調,就好象是和董小姐促膝而談。

“妹子的禍事,就在於資質太好,六陰之體,這可是千百年也難得一個啊,那惡人就是想把你嚇暈,得了你真陰,好提升他的修為。”

那女子繼續淡淡的說,手托著燈火,徑自向董小姐躲藏的角落款款走來,燈光接近,黑暗中董小姐驚恐蒼白的臉漸漸浮現。

“妹子,起來吧,沒事了。”那黑衣女子靜靜的看著她,眼神中滿是柔和寧靜。

“你,你是誰?”董小姐的心似乎被那眼神撫慰,努力著靠牆站起,問道。

“小女子是海外煉氣士,名叫李月月。前生與小姐有一段夙緣,今夜見小姐落難,故出手相救。”那女子飄飄一禮。

“煉氣士?是什麼?”

“就是修煉法術道功,以求長生的人。”

“那剛才的惡人也是個煉氣士嗎?”

“是的。”

“你們煉氣士都那麼厲害嗎?我看你們爭鬥,匪夷所思。”

“哦?妹子看到了?”李月輕聲反問,其實他知道董小姐早就醒了。

董小姐俏臉一紅,呐呐而言,“剛才……我已經蘇醒,”她頓了頓,“我知道,姐姐你是好人。”

“嗬嗬,好人倒也未必,不過你不用怕我,我不會加害於你的。”李月轉過頭去輕輕笑道,然後把油燈放在桌子上。

“月姐姐,這裏,還有壞人嗎?”董小姐對李月的疑懼漸漸釋去,怯生生的問。

“沒有了,你那胖丫頭還在一樓昏睡,估計要到明早才能醒過來。”

李月回頭看了眼還在後怕的董小姐,“董家妹子,此地既已安全,我就準備走了,你好自為之。”

“慢!且慢!月姐姐……你能不能……先別走,我一個人害怕。”董小姐見李月要走,一臉急切。

的確,經曆了如此恐怖的事情之後,她實在是沒有膽量,一個人在這書樓中挨到天亮,她知道對於一個救了她命的人,實在是張不開口再求些什麼。

可是,她實在是害怕,隻好低聲央告:“月姐姐,你不是說與我有夙緣嘛,那就多陪我一會,好不好?求你了。”

李月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她現在隻是想與這董小姐搞好關係,以便自己求教文字,研究功法,便輕輕點頭,答應道:“既然如此,我便多陪妹子一會。

李月慢慢走到書桌前,拿了把椅子斜放在桌前,緩緩坐下,又回頭柔聲招呼,“來,妹子,過來坐吧,夜寒,在那角落裏時間長了要傷身的。”

董小姐見李月如此大方隨意,也輕輕走來,坐在正椅之上。

從此夜夜,董宅後院書樓,月光下,青燈旁,二女並坐而談,一如含苞水仙,一如空穀幽蘭。

第十章夜消魂

數月來,董小瓶與她的“月姐姐”處得如親姐妹一般,伴讀之餘,便親昵地挽著李月的胳膊,感歎相見恨晚,嗔怪“月姐姐”為何不早點出現。

小瓶告訴“月姐姐”自己從小的願望,就是希望有這樣一個姐妹,天天相伴,夜夜相陪,說不盡的知心話,道不完的喜怒愁,一起針織刺繡,一起吟詩做對,一起遊山玩水,一起寒夜共枕……

李月隻是嫣然一笑,這一笑看得小瓶是心醉神迷。

那笨丫頭小翠被董小瓶辭退另換一人,並不是嫌她醜笨,而是小瓶一看到她的臉,腦海中就會浮現那夜的恐怖場麵,若不是這丫頭從小就侍奉在自己左右,恐怕此時早就被賣去某個歌樓妓院了。

“月姐姐”每晚都來和小瓶一起研究經史,博論古今,“月姐姐”的文墨水平實在不敢恭維,但她悟性極高,對於什麼文字詩詞一點就通,加上廣博的見識,不多日,那些史書經文都了然諳熟。

對於“月姐姐”的見識,小瓶是極其佩服,她心想,“月姐姐”應該經曆了無數悲歡離合,對世間事才會有如此通透的見解。

她很羨慕“月姐姐”的隨心所欲,往來出入猶如無人之境,若不是自小所受的嚴格禮法教育,她真想和李月時刻粘在一起,天南地北的四處遊曆。

這幾日,“月姐姐”給小瓶帶來一卷特殊的經文,名為《舒月真決》,跟她一起參詳。

小瓶翻閱之後發現,此書所述並非什麼王霸之術,立身之學。而是講述如何在體內凝練真氣靈力,遊走周身經脈穴道,不禁看得頭昏眼花。

她靈機一動,去樓下翻來幾本醫書,對照其中人體經脈的圖錄表述,一一解釋批注起來,李月坐在身旁細細看著,很多以前晦澀難懂之處逐漸通達釋然,不禁心頭大喜,看來自己沒有找錯人,董小瓶果真才華橫溢。

一本批完,李月又帶去兩本,兩本批完,又帶幾本,小瓶本是書癡,自然不會拒絕。

小瓶開始覺得李月拿來的經書甚是怪異,但聽說這些就是“煉氣士”修煉所仰仗的心法口訣密術,熱情頓時高漲起來。

每卷書,仿佛都為她打開一道大門,通向無盡的神奇世界,她孜孜不倦的與李月一起研究,學習,每一個批注,每一個解析,都全力為之,詳盡易懂。

小瓶深陷於這個神奇的世界,隻是晚上與“月姐姐”參詳,時間是遠遠不夠的,她央求“月姐姐”白天也來書樓陪她,李月推脫白天另有修行之所,卻在城郊墳地一側挖了個假墳,內做幾間土室,每夜去和小瓶一起批解功法經卷,白天便在地下土室內打坐修行。

他漸漸發現,現在吸食牲畜血液會使精神衰頹,活人血液也隻能裹腹,而他上次吸食了那白衣道人的精血之後,讓他功力突飛猛進了不少。

隨著功力的提升,李月遏止體內饑火的時間也逐漸增長。現在的他,即使三五日不吸食鮮血,也能保持身心平穩安定。

對他來說,最難過的不再是白天,而是每天晚上麵對溫柔可人的小瓶,這個活色生香的小丫頭在身邊廝磨,對他來說是最大的誘惑。

好幾次,他都快控製不住自己,要撲上去大塊朵頤,幸好現在是妖妃化身,能隱忍不發,若是真身受此誘惑,恐怕那小丫頭早成一具幹屍了。

又一夜,雲淡風清,卻是無月,天際星辰閃爍,園內蛙聲鼓作。

書樓三層上,燈火搖曳,小瓶正在興奮的大聲誦讀,“月姐姐”坐在一旁微笑不語。

“月姐姐,這本《雲龍七變術》我也盡皆豁然了!厲害吧!”小瓶紅撲撲的俏臉上滿是歡欣,卻用杏眼餘波,偷偷去瞧李月,隻見“月姐姐”巧笑嫣然,正默默注視自己。

小瓶最想看到“月姐姐”的笑,又最怕“月姐姐”笑,“月姐姐”不笑,便如幽蘭般清冷寧靜,笑起來就變得說不清的勾魂攝魄,令人神癡迷醉。

每當小瓶見到“月姐姐”的笑容,就會想到那傳說中的天下奇毒——摩訶沙華,那是一種奇香絕美的花,奇毒無比,無論人畜,靠近三尺之內立斃而亡。

但不論人畜,隻要見了此花,都會心迷神醉的緩緩前行,想要一親芳澤,最終死在花前,所以,每一棵摩訶沙華的旁邊,無不白骨如山,屍積遍地。

小瓶此時見到月姐正如此笑著直視自己,心頭猛跳,一陣甜馨暗香襲來,夾雜著淡淡血腥,那是月姐的體香!

小瓶突然感到一股燥熱湧上心頭,雙頰緋紅,渾身酸癢酥麻,一個可怕的邪念,不可遏止的翻湧起來,她竟然想和月姐姐……

李月見小瓶話語戛然而止,臉上現出異樣的緋紅,立刻意識到這妖妃之體不但對男人,對女人也有效果!她立刻轉過頭去收起笑容,不再看小瓶。

隻是李月還不知道,這妖妃之體所勾動的欲火,不論男女仙魔,隻要色心未斷,就能使其膨脹燃燒,何況眼前這花樣年華的深閨小姐。

小瓶神智恍惚地走向“月姐姐”,身體軟綿綿的坐在“月姐姐”的懷裏,伸出胳膊緊緊抱住月姐,此時她已春心激蕩,不能自已。

李月本已轉頭故意回避小瓶,此刻卻溫香滿懷,身體被小瓶緊緊抱住,他想站起推開,小瓶卻將小嘴湊到月姐的耳邊,輕啟櫻唇,在“她”耳垂上親吻起來。

一股溫熱的呼吸吹入耳廓,當下李月那半邊身子一陣麻癢,渾身也躁熱起來,小瓶兩片溫熱柔軟的櫻唇已經han住了“她”的耳垂。

李月哪經得起此等誘惑“她”身軀一陣僵硬顫抖,那小嘴竟han住“她”的整個耳垂,輕柔的含舔著,吮吸著,仿佛含舔著李月的全身,吮吸著李月的靈魂。

欲火與饑火同時在李月體內激蕩翻騰,“她”猛的摟過小瓶的雙肩,邪惡的凝視著她癡迷的杏眼,對準她濕潤的櫻唇,一陣狂亂的激吻。

瘋狂中,兩個嬌軀纏繞扭曲著,漸漸赤裸,她們翻滾著,從椅上到桌上,從桌上到地上。

李月和小瓶已不知那是誰的豐乳,誰的肥臀,隻是瘋狂的用身體上一切可用的與對方糾纏磨擦。

小瓶喘息呻吟著,在一陣陣電擊般的抽搐中盡力的打開身軀,雙眼滿是癡迷興奮的淚珠。

李月低低的笑著,笑聲中激蕩著無盡的邪惡,小瓶無力的躺在地上,任何“月姐姐”在自己身體嬌嫩的最深處瘋狂的蹂躪。

房間內春意盎然,突然,“她”吻到了小瓶粉嫩的脖頸,雙眼中紅芒暴長!“她”猛的張大了嘴,兩顆森白的獠牙露了出來。

一股電流在體內衝激,李月現出男子真身,此時的小瓶已興奮得昏厥過去。

李月的笑容已不僅僅是邪惡,還有那嗜血,狂熱,殘忍!

那森白的獠牙在小瓶的頸上……

第二日清晨,小瓶從香甜的夢鄉歸來,腮邊紅霞依然溫潤鮮豔,她茫然坐起,睡眼惺忪的看看自己,又望望窗外。

自己衣衫整齊,端坐於書桌前,伏案睡了一晚,窗外旭日東升,鳥鳴喳喳。

“月姐姐!”小瓶猛的站起,蓋在背後的黑袍飄落於地。

月姐姐走了嗎?她什麼時候走的?昨夜……那場不可告人的chun夢是幻?是真?

小瓶俯身拾起地上的黑袍,緊緊抓在手中捂在心窩處,她不知道是不是該討厭自己,怎麼可以做出如此有違倫理的事情?自己有愧於熟讀的那些子經詩書,小瓶暗自罵自己。

可是,這事情,真是美妙。

今天晚上,“月姐姐”還會來的,自己又可以和“月姐姐”相見,相會,應該又是一個消魂之夜吧。

想著想著,她不由得麵紅耳赤,嬌羞垂首,但杏眼中卻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月姐姐”將一去不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