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
毀天滅地的隆隆聲在陣中頭頂響起……
陳天明驀然抬頭望天,隻覺一股異常磅礴的威壓從天壓下,四周圍原本滾滾的三昧真火頓時消散一空,就連原本的濃霧都消失不見,整個大陣的內部都好像一下子恢複了清明。
看著陣中不遠處,站於高大巨石之上的殷尚,有圍攏著高大的巨石,站於三角排置上的湯族三子,還有四周圍按八卦方位站位的乾字輩的弟子,更有跪倒殷尚巨石後的大批湯族弟子,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變得異常沉靜,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更像是死一般的寂靜。
唯獨耳邊那巨大猶如毀滅一樣的轟鳴聲……
裏諾思依舊在虔誠念著古怪的音符,仿佛這是天地間唯一的生氣。
“哈哈哈……陳天明,上天有路給你,你偏不走,這地獄無門,你非要闖一闖;今日吾族血債必要你血償,不過你也應該滿足了,因為吾會與你同歸於盡的!哈哈哈……”殷尚瘋狂地大笑起來。
四周圍的湯族弟子一個個露出無比悲憤的表情,齊齊呐喊:“族長!”
殷尚止住笑聲,凝望了一圈自己家族的弟子,陡然大聲道:“好了,湯門兒女何必戚戚焉,生如何?死亦如何?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得天者,必得生死;得生死者,必享永存!”
底下的湯族弟子一個個都忍不住暗暗泣聲,但聞殷尚直言又悄悄地拭去眼中含淚,臉上現顯堅毅之色。
陳天明看著高台之上的殷尚,再看底下的湯族子裔,一時間幾乎有些迷茫,心中亦不由暗暗佩服殷尚的梟雄本色。
“殷尚!我雖敬你,但家仇血恨,亦不得不報,血債亦要拿血來償!”陳天明鏗鏘而言,反手將煙雲插入腳下泥土之中,劍身錚呤不斷。
殷尚沉默半晌,原本臉上的戾氣不見,轉而換之的是一臉的決然,遽然揮手喝道:“陳天明,汝不必多言,當年之事,吾不曾後悔,亦不必抵賴!今日汝既找上門,尋當年之仇,害吾族弟子、長老性命,此仇亦不共戴天!”說著,殷尚從腰間抽出一柄金質匕首,匕首上刻有龍紋,寒光爍爍。
“嗤——”殷尚一刀割入自己手腕之上,傷口深可見骨,殷紅地鮮血順著自己的手腕滴滴落在腳下那麵嵌入陣心巨石中的金色小旗之上,隻是片刻功夫,那麵小旗就已經全被鮮血染成了鮮紅色。
鮮血不停的落下,殷尚似乎覺得血流的還不快,舉起金質龍紋匕首,又是一刀割在手腕上,這回血液如溪水一樣迸流而出,激漸而下,腳下的巨石都染紅了大片,那麵染成殷紅的小旗粘稠的亮起了一層淡淡的血光。
陳天明早已被殷尚的自殘行為搞得呆愣在那了。
殷尚失血過多,臉色顯得蒼白無比,但精神卻是愈發高漲,他望著陳天明,舉起自己手中的金質龍紋匕首放聲大笑道:“此匕乃吾族先祖湯所配利器,傳族千餘載至吾手中,今日,此匕從見天日,必護吾族之興!”
“叱!”
殷尚沉聲將手中那柄金質匕首倒插入腳下,讓自己的鮮血也流淌至匕首全身。
殷尚抬起頭,目光狠利地一掃施陣弟子,喝道:“鬥轉星移,太羲渾一;氣始之初,形之始然;陰極倒懸,陽極冥掛;陽清為天,陰蝕為地;五行授天,太昊歸元……”隨著殷尚的聲音,那麵染血金旗血光大亮,渾沌之氣從那巨大的石頭上浩蕩而出,而周圍巨大石塊上銘刻著的符籙亦是金光流轉,渾沌之氣越來越濃,這些渾沌之氣並不如當初的濃霧,而是仿佛黏糊的泥漿,隨便一攪,都似黏在身上一樣。
陳天明覺得有些古怪,這些難道真的是渾沌之氣?如果是真的渾沌之氣,那這個伏羲大陣就太可怕了,要知道天地始初,就是充斥著渾沌,而渾沌亦是天地初始的精華,要讓這天地間最純粹的精華來引動大陣,那這個陣法又何止強上了百倍、千倍,都已經足以堪比仙陣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裏諾思最後尾音也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