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離聽到白淺沫不見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傻了,心裏隻有一個聲音。
她走了,她真的走了,她真的就這麼無牽無掛的走了。
難道她真的一點都不留戀嗎?他在心裏苦苦掙紮了這麼久,就算她說她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他不相信,他覺得她是為了不讓自己難受,畢竟,自己認識的淺淺,有那樣一顆善良的心。
夜景離一張英俊的臉上布滿了陰霾,他想起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你走吧!白淺沫,你贏了!希望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嗬嗬……她果真做到了,而且做的如此絕情,在最短的時間內就消失不見。
她剛剛走,他的確可以動用自己在B市的力量將她抓回來,可是,她的心已經不在了,他還能強留的住嗎?
天空下起了雨,雨滴慢慢變大,彙聚成河流一般在街道流淌,夜景離似乎毫無知覺一般。
他手裏提著西裝外套,一張精致英俊的容顏,冰冷決然,他夜景離這輩子,一次次在這個女人身上栽倒,是時候放手了。
白淺沫,既然你敢離開,就別再回來,更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否則……夜景離的手緊緊的攥著外套,手上的青筋凸起,整個人越發的冰冷,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臉上,他卻毫無知覺一般,像木偶一般,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
霍許銘帶著穆景然剛要登機,突然,他的視線看到幾米之外的白淺沫和白薇,以及森文。
霍許銘倏然低下頭,扶著穆景然快速的走進登機口。
聽見海浪的聲音,穆景然微微側過頭,雖然她看不見,可是,她能想象得到,霍許銘此刻的表情。
他一定是眼神如海水一般深邃,如星空一般璀璨,舉目看向海的彼岸,雖然,彼岸漫無邊際。
她記得,十年前在撒哈拉。
他雖然當時眼睛看不見了,可是,他每次閑下來的時候都會舉目看向沙漠更深處,給人的感覺,好像他並未失明一般。
穆景然聽著海浪的聲音,卻慢慢想起風沙吹起的聲音。
十年前,她迷失在撒哈拉,就在她以為自己快要活不下去的時候,她看見了綠洲。
那絕對是在希望渺茫的時候,突如其來敲擊心髒的驚喜,她欣喜若狂的去找水源。
找到水源,她就有救了。
她的運氣很好,她走進綠洲,很快就找到了夢寐以求的水源。
或許是當時太激動了,以至於她忘記了沙漠之地,危險隨處可見。
接下來的事情,她這輩子也忘不了。
聽到那一聲小心,她猛的回頭,便看見那個少年使勁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無比戒備。
後來,她才知道,他的戒備源於他常年的生活習慣,他雖然中了蛇毒失明了。
可是,他卻一次次讓他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轉危為安。
他的聽覺極為敏銳,似乎有一點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他可以清楚的判斷出,危險在哪裏。
也就是在那段時間,她對他的仰慕和依賴逐漸加深,以至於後來哥哥突然出現,他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讓穆景然慌了心神。
可是,她當時把霍許銘當成霍許柯了,她覺得霍許柯性格大變,隻是因為他失明的緣故,他隻是不想讓哥哥看見他們在一起,所以,才突然消失。
再後來的日子,每次霍許柯讓她失望難過的時候,她總會想到撒哈拉那段日子,然後告訴自己,她是愛他的,她對他的愛,別人都不知道,都不懂。
就是那段記憶,讓她堅持著愛了十年,卻沒想到,自己竟然認錯了人。
穆景然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酸澀,紗布已經拆了,她雖然眼睛被碎片傷到了,可是,她還是能感知到痛覺,隻不過,她的眼睛現在的確無法恢複,而且,她想恢複視力的唯一辦法就是,做手術,換視網膜。
想到這,穆景然臉上閃過一絲失落,她突然有點退縮,如果她對他的愛越來越深,他卻無動於衷。
或者,她能讓他愛上自己,可是,她的眼睛……
穆景然咬了咬唇,慢慢低下頭。
霍許銘很快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他慢慢側過頭,清風霽月容顏,慢慢綻放出一抹冷清。
音質清冽,音色迷人,“你怎麼了?”
穆景然腦袋微微動了動,突然抬起頭,俏皮的笑了笑,笑聲在海島上回蕩,清脆如鈴聲一般悅耳。
“我沒事啊,這是哪裏啊?我似乎聞到了海水鹹鹹的味道,聽到了海浪激蕩的聲音。”
穆景然歡快的說道,他們兜兜轉轉,轉了兩趟飛機,最終停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