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天道入體,這洪如風瘋了嗎,當真不怕迷失本性,或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洪如風依舊是那淡漠的眼神,見武王洪盤毀掉洪鍾大呂,表情連動都沒動,而是抬頭看向眾人,說道:“你們走吧,這裏不是你們能來的。”
這一句話裏似乎有了一點人氣兒,眾人從話裏聽出了別的意思,這裏危險無比,縱然是他們這樣的修為,也不能涉足?
武王洪盤臉色陰沉,不知是因為洪如風一直無視他,還是他沒有一舉拿下這個牛鼻子老道。
餘玄機看向李清白,說道“李老劍仙何去何從?”
李清白掏了掏耳屎,佝僂著身子看了看霧氣繚繞的天際,笑道:“走不走,也得問問老夫手中的劍。”
果然,餘玄機這番詢問,其實是一起動手的暗示,李清白豈能不懂?
隻見話音剛落,一道早已馭在手中劍氣突然流光溢彩,迸發而出,三十年前看山不是山,三十年看山還是山,此種境界不可與外人言,誰說李清白手中無劍就不能斬出萬千劍意來?
這一劍沒有多大氣勢,更無繁瑣的劍招,比之一劍開蜀的架勢何止少了萬千氣象,根本就是鄉野老匹夫耕田舍不得下力氣,可就是這樣普通的一劍,在洪如風眼中卻變得異常凶險起來。
與此同時,久居一旁的白晏之閉眼召喚浩然筆,一道天光洞開雲層,從天而降,落在浩然筆上,虛空徘徊的英靈自然的親近於他,氣場一漲再漲,竟然隱隱有了幾分造化境界的氣勢,這就是他敢和洪盤針鋒相對的底牌?或許不僅如此,不過此時的白晏之比之道德宗時更強盛了幾分,持筆作畫,一道道奇異的符文從筆尖劃落,將洪如風四周的虛空封鎖住。餘玄機更是直接的將杏黃旗拋起,化作一道巨大的黃色天幕鋪天蓋地浩浩蕩蕩而來。
天機殿算天機,這黃色天幕遮蓋天機如何?
洪姓道人眼神睥睨,仿佛看待眾人的冷漠,任由眾人施展神通,大袖一甩,無數的天道氣運彙聚在他身邊,隻見他麵色紫金轉紅再轉黑,這是透盡生機表現。
李清白一道通玄劍氣刺透層層阻礙,直達洪如風眉心。
卻見這羽仙宮的老頭眼睛不眨,似乎麵帶嘲諷說道:“不愧是古往今來第一使劍的,這身臭皮囊輸給你一輩子也算活該,可你這劍到底還是人劍,要做到天人一劍,就不能心懷慈悲,否則連傷我的可能都沒有。”
果然劍氣到達他眉心的時候便寸步難行,李清白到底沒有殺機,更別說遇上此刻同樣境界不輸於他的洪如風。
“你不是洪如風,你到底是誰?”
“我當然不是洪如風,我是誰?我是天。”
一陣刺耳的笑聲從虛空中傳來,接著隻見洪如風的身子陡然化成無數道天道散開,空中霧氣繚繞,陡然形成一張巨大恐怖的臉龐來,麵帶猙獰的說道:“蒼天已死,皇天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