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唯嘴角輕挽,“那晚呢,我就頂著五個手指印,拿著個被摔碎的獎杯出去接受采訪,記者是最富有想象力的人了,巴掌加上破獎杯,多有炒作點啊。那個獎杯,至今還被擺在我的家裏,它是被我自己摔壞的。”
褚桐朝她看眼,江意唯嘴角展開,“是不是覺得我很壞?”
“不,我覺得很正常。”
江意唯肆意笑開,雙手撐在兩側,笑得身體都在顫抖,“其實你也很壞,我看得出來。”
褚桐跟著笑出聲,“得了吧,你才是高級壞,以後別害我就行。”
回去的路上,褚桐看眼副駕駛座上的背包,裏麵有方才采訪的資料,人心真是難測,難道前一刻對你笑臉相迎的人,轉過身就能無緣無故去害你嗎?
開車經過城大,褚桐不由將車停靠在路邊,校園內的鈴聲響起,三三兩兩的同學朝著各自的教室飛奔。兩旁的合歡樹競相開放,地上已經鋪了薄薄的一層。
城大二字鑲嵌在門口的假山石上,氣勢恢宏。褚桐從儀表盤上拿過張紙,上麵是簡遲淮的課程表,他今天就有堂階梯教室的課。褚桐想進去再看看簡教授的風範,她拿出記者證,隻能跟保安商量商量,就說她是進去采訪的。
車子開到門口,她探出身子,保安看了眼她的車牌號,回身朝坐在保安室中的人示意下。
褚桐還未說話呢,保安就笑著道,“我記得你,上次來學校,簡教授吩咐給你放行的。”
她趕忙說了聲謝謝,將車子開進去。濃鬱的青春、簡單氣息撲麵而來,路的右側,還有大塊的黑板報。有的班級在上體育課,一躍而起的扣籃動作精準完美,贏得漂亮!
褚桐停好車,那個階梯教室她去過一次,來到門口,後門敞開著,依稀能聽到熟悉的說話聲傳出。褚桐貓著身子進去,撿了個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前麵的同學忽然轉過身,將卷子給她。褚桐怔怔出神,看到旁邊的同學正將考卷一張張往下遞,敢情她難得來一次,還遇上考試了?
簡遲淮的聲音有力地回蕩在教室內,“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當然,能提前交卷最好。”
褚桐是靠窗坐著的,外麵就是花圃,不知名的花鮮豔綻放在枝頭,她整顆心都是前所未有的寧靜,舒適、愜意。
簡遲淮拿著教鞭,在掌心內一下下敲著,從台上走到台下,褚桐出神看著窗外的景色,完全沉浸在這種美好內不能自拔。前方,有男同學忽然做了個動作,簡遲淮了然於目,他走過去,彎腰從他抽屜中拿出本書來。
那男同學足足一米八的個頭,身材魁梧,可偏偏隻是摸下頭,不敢多說句話。
簡遲淮拿著書本往後麵走,淩厲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忽然,他的視線定格在某個身影上。她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簡遲淮不由淺笑,褚桐單手撐起下巴,敞開的窗外清風徐徐而來,她束在腦後的馬尾被輕輕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