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桐先安慰她,“奶奶,您別哭,我來看看。”褚桐往裏走了步,看到床頭掛了兩身衣服,還算整潔,九成新,與這樣的環境還真是格格不入,褚桐彎下腰,“你好。”
那個瘦弱的男人轉過身,褚桐看到對方的臉,有些吃驚,居然是那天在商場偷拍的那個男人。
老奶奶站在她旁邊,“我這孫子可憐啊,從小跟著我過的,現在又被打成了這樣,他們說,警察管不了的事就找記者,姑娘……”
褚桐站立在原地,男人捂住胸口,一直在床上扭來扭去,神色痛苦至極,嘴裏還說著胡話,“我肯定不敢亂說,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
褚桐聽到這,再度彎腰,“你那天,還拍到了什麼?”
“沒有,沒有,放我回家,我再也不敢了,別打我!”
旁邊的奶奶不住抹著老淚,“姑娘,你聽聽啊,這可不就是挨了打嗎?今天開始還發燒了。”
“為什麼不送他去醫院?”
“社區醫院來看過了,開了些傷藥膏,那種大醫院我們怎麼去得起啊?我現在就想知道,我孫子是被誰打的啊,又是為了什麼啊?”
褚桐看了眼四周,斑駁的破牆壁上貼滿了女星的貼畫,居然還有江意唯的。同事進來攝像,褚桐將奶奶帶出去,開始采訪。
回去的路上,褚桐坐在采訪車內,旁邊的同事收拾著東西,“我看這人精神有點問題,我們還要去采訪那老人口中所說的派出所嗎?”
“你都說他精神有問題了,還去做什麼?”褚桐想到男人那日的行為,就覺惡心。
攝像朝她看眼,“但好歹報了新聞,不好吧?”
褚桐收拾起情緒,“去吧,不過,人家肯定準備了一套說辭,這種看不見傷的,誰會承認?”
兩人隨即趕往派出所,得到的答案果然如他們所料,褚桐若有所思坐進了車內。下班後回去,秋風漸起,已經能感覺到涼意。她攏緊外套往裏走,遠遠看到簡遲淮穿了身淺色係休閑服正在打球,夕陽下,男人身上有種她久違的溫潤感。
可是今日的事呢?
很久之前,她以為他隻是個教授,然後有一次,她看到簡遲淮將手裏的雜誌砸在了江意唯的臉上,那時候,她就奇怪,覺得很不對勁,果然,他能這樣做,不是因為簡天承的關係。而是因為,他是四哥。
如今,這個男人被毆打,十有八九也跟簡遲淮有關,這種奇怪的感覺又滋生了出來,那麼這次,背後難道又會有什麼事嗎?
褚桐告訴自己說,他是因為簡儷緹受到驚嚇,才要替她出這口氣。可那男人不止被打了,似乎還受了什麼刺激,出來的這兩天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這個新聞如果深究下去,說不定還會挖掘出些什麼東西來。
褚桐提著腳步往裏走,簡遲淮打得是網球,偏偏又沒在後院的球場上打,男人揮灑自如,振臂揚起球拍,白色的球撞擊在外牆麵上,然後又反彈回來。褚桐不由搖頭,有錢就是任性啊,上次保姆在屋裏打掃衛生,簡遲淮也這樣打球,沒想到激動之餘,打偏了,殺傷力十足的網球硬是將落地窗鑽了個洞,保姆嚇得抱頭蹲在地上,還以為是地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