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辦法?”男人反問。
“我們先弄清楚,究竟是誰發的新聞。”
簡遲淮垂下頭,似乎是隱隱笑了聲,“褚桐,別傻了,有多少人看新聞的時候,會去關注這個新聞是誰寫的?他們隻關心主角是誰,在主角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褚桐雙手緩緩抬起,然後放到簡遲淮的頭上,手指在他濃密的黑發間穿過,褚桐彎下腰,將頭同他靠在一起,“那你說,我們能怎麼辦呢?”
簡遲淮許久都沒說話,褚桐心痛不已,他不說話,是因為他也沒辦法了,“方才我去半島豪門找你,碰到了媽,家裏人都知道了。簡遲淮,如果沒有那場車禍,你就還是好好的,對不起。”
“這個世上沒有如果,你若這樣說的話,我也能說,如果沒有儷緹生病,如果沒有我關你姐姐的那兩年,你就不會離開我是不是?”簡遲淮拉過褚桐的手,將她的手掌攤開,褚桐咬著唇,對啊,這個世上最最缺的就是如果,如果沒有那些事,那她和簡遲淮壓根就沒有認識,並在一起的可能吧?
褚桐將頭蒙進簡遲淮的黑發中,陽光照在側臉上,本該是溫暖而舒適的,但他們卻都覺得冰寒無比。甩在湖麵上的魚線在動,表現有魚已經上鉤了,但誰都沒有去拉一把,簡遲淮握緊褚桐的雙手,將臉埋進去。
兩人維持著這個姿勢許久,他們弓著腰,依偎著彼此,褚桐想要勸,說男子漢大丈夫,這點打擊沒什麼,可她實在說不出口,因為她知道這種話太假、太虛了。
“簡遲淮。”
男人動也沒動,也沒回答,她的嘴唇就靠在他耳邊,他當然能聽見,褚桐手指掃過男人的臉,“為什麼總有那麼多居心叵測的人?她們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將別人的傷痛置之不理,我真的搞不懂。”
簡遲淮從她掌心內抬起頭,目光對上褚桐,眼底藏著的沉痛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他啞著嗓音,即便如此狼狽,都要保持他優雅的個性,“這個問題還不簡單嗎?因為不愛,所以才能傷害,因為不愛,所以別人的痛,幹她們何事?”
褚桐怔了下,完全沉浸在他這番話語中,簡遲淮拉著她的手,兩人就這樣麵對麵坐著,“褚桐,如今我已經被拉下水了,你以後不該再見我。你隻要一口咬死,說新聞的事跟你無關,那種報道,隻要花點錢,隨隨便便都能寫個別人的名字,久而久之,他們會把你忘了的。”
“那你呢?”
“事已至此,想再多的都沒用,交給時間吧,有些事無法接受但還是發生了,時間久了,都會淡化。”
褚桐握緊他的手,“簡遲淮,你那麼能想法子,這次的事,你也給自己想個辦法吧。”
簡遲淮拉起握著的那隻手,放到唇邊親了親,“順其自然吧。”
褚桐眼圈泛紅,男人坐直身,鬆開她的手,寬鬆的卡其色毛衣領口若隱若現露出那一對好看的鎖骨,簡遲淮沒像她那樣流眼淚,但他的眼裏麵滿滿都是說不出的哀傷。那種陰鬱,是從骨子裏麵滲透出來的,褚桐看了,心裏更加緊揪著。簡遲淮手肘支撐著膝蓋,“褚桐,如果我們當初有個孩子的話,今天的那些流言蜚語就完全傷害不到我。她們的抨擊,反而是因為我身邊太過幹淨,這個理由,你說是不是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