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回聽到這句話,心似乎被人狠狠在紮、在捅!他使勁將女人揮開,卻不想兩人在黑暗中,站的地方卻是極其危險的。女人因為他的用力而往後退了步,顧清回就聽到一陣短暫的驚呼聲傳到耳朵裏,再然後就是砰地落地聲。他心髒霍地躍至嗓子眼,開口喊了兩聲女人的名字,卻已經得不到任何回應。
他倒退兩步,渾身冰冷,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凶多吉少,而且下麵都是亂石磚塊,顧清回抹了把臉,發現自己早被冷汗濕了一身。
他倉皇離開,也沒去查看下女人究竟怎樣。開車的時候,有好幾次差點撞了正在正常走路的行人,回到醫院,保姆趴在床沿睡著了,褚玥晴也還沒醒。顧清回先去衝了個澡,出來時,濕漉漉的頭發趴在額頭,冰冷的水漬嘩嘩往下淌。
明天天明之前,工人就會上工,到時候,事情也就藏不住了。
顧清回無力地坐在病床前,凝望著褚玥晴的睡顏,她麵色發白,睡得也不安穩,時不時會晃動下腦袋,應該是做了噩夢吧。
從那樣的地方摔下去,必死無疑。顧清回名義上又是那人的表哥,警方很快就會查到他頭上。即便他裝作沒事人般不承認,可警察也不是吃素的,不會因為女人死了,就以為賣腎集團的案子到這一步,就能完結了。
如今,顧清回是徹底暴露出去了。到了這一步,心卻反而平靜下來,他什麼都沒了,就連自己的骨肉都沒保住,而他最愛的女人呢?除了滿身傷痛之外,留下的隻有一具殘缺的身體。他實在是不甘心!
褚桐回到半島豪門之後,也沒給父母打電話,褚玥晴傷心成這樣,肯定是什麼人都不想見。從褚桐看見副駕駛座上的那灘血開始,她的預感就越來越強烈,姐姐身子本來就不好,這個孩子保不住,一點都沒有出乎褚桐的預料。
她難受地坐在床上哭,簡遲淮的電話打來時,褚桐迫不及待接起,“喂。”
“怎麼了?”男人口氣緊張,“哭了?”
“簡遲淮……”褚桐話說到這,便哽咽不止,似乎也隻有衝著簡遲淮能說了,“我姐姐流產了。”
“什麼?”男人顯然吃了一驚,“怎麼會這樣?”
褚桐將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告訴簡遲淮,“我根本沒想到姐姐會去那裏,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我……”
簡遲淮聽到褚桐泣不成聲,他當即心疼得要命,“好了,別哭,我這兩天就回去,至於你姐的事,你更不必自責,那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趁早回來好不好?我身邊沒人,心裏很不安。”
“好。”簡遲淮滿口答應,“時間不早了,快睡,孩子這種事,也要看緣分,就這麼沒了,也隻是無緣罷了。”
簡遲淮陪她說了好一會話,好不容易將褚桐安撫下去,掛了通話後,她抱著手機剛入睡,就被一陣鈴聲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