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傅時添冷笑下,語氣裏仿佛藏了一把刀,起先隻是不露聲色的,到了這會已然亮出鋒銳的刀芒,“誰讓你查的?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查的?”
男人被這般咄咄逼人的口氣壓得說不出話來,褚桐站在旁邊,手裏還拿著對方的相機,她好像無意中觸碰到了傅時添的命門。
傅時添順著台階走了下來,從褚桐手裏接過相機,她抬頭看了眼傅時添的側臉,他俊美無暇,隻是陰氣逼人,這個陰,指的自然是陰森的意思。傅時添看完照片,然後麵無表情抬起頭,“你想做什麼?”
記者嘴巴閉得死死的,傅時添一抬手,相機砰地砸向旁邊的大石塊,瞬間便報廢掉,褚桐也嚇了跳,那名記者更是愣的說不出話來。
傅時添朝他睇眼,“你隻是個小記者而已,充其量也就混口飯吃,在我身上你挖不到有價值的新聞,我勸你還是另起一條線吧。”
褚桐看那名叫王崇的小夥子,也很年輕,頂多二十五六歲吧,可他又提起了三年前的車禍,真夠執著的啊,跟一個新聞還能跟三年不成?比她還牛叉。
傅時添轉身要往裏走,褚桐的包還留在屋內,便跟著他一道回了屋。
她轉身看到王崇蹲下身,抱起那個相機擦了擦,然後垂頭喪氣地離開。“你把人家吃飯的家夥都砸了。”
“你們記者都是這樣的?不顧別人的隱私,你要覺得我不對,剛才追出去做什麼?輪到自己被偷拍,就受不了了。”他這一通話,將褚桐噎了好一會,她走到桌前,拿起放在上麵的包。傅時添坐了下來,茶水都已經涼卻,他忽然抬起頭,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褚桐臉上,打量、端詳,眉眼之處更加不肯放過,褚桐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你,你看什麼?”
“你家裏還有什麼姐妹嗎?”
“有,還有個姐姐。”
傅時添涼薄的唇線抿了下,“結婚了?”
褚桐聽到這,不由眯起眼簾,然後便猛然頓悟,“是不是三年前的車禍……然後,我長得跟她很像?”
“你說呢?”
褚桐不由坐了下來,喝口涼茶冷靜冷靜,想到男人方才的問話,她忙開口道,“我姐姐有愛人,她比我大多了,你別打她主意。”
傅時添笑開,食指朝褚桐虛空點了點,“你以為我想找個替身?”
“我不是你,不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
“她就是她,沒了……便是沒了,哪怕長得一模一樣,都隻是另一個人而已。隻是我有時看到你,會想到些熟悉的場景,但那也屬正常吧?”
褚桐點了下頭,“是,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什麼風花雪月的你站在我跟前,而我卻不知道你愛我,最遙遠的距離,不就是死別嗎?人沒了,見一麵都是奢望。”
傅時添單手撐著側臉,“是吧?我也覺得。”
說完這句,他便不再說話了,褚桐覺得這樣的氣氛很是壓抑,再說兩人也不熟,她也不好突兀地去安慰他。她原本是要走的,可這麼安靜的環境下,傅時添興許還沉浸在回憶中,她猝然打斷,更是不好。放在桌上的小木盒內,不知道點了什麼香,並沒有芳香馥鬱,隻是有淡淡的木頭清香。褚桐撐著下巴,外麵的陽光溫暖和煦,鼻翼間的味道聞著越發舒服,她手臂微微發軟,上半身趴向桌子的時候,傅時添適時伸出手,扶了把她的腦袋,然後讓她輕輕枕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