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肋是新養的吉娃娃,褚桐過去將它抱過來,然後放到蔣齡淑手裏。
蔣齡淑剛要抱,肋肋卻從她腿上跳下去,跑了。蔣齡淑著急起身,卻被腳下的東西絆了下,她狠狠往前摔去,幸虧旁邊的褚桐沒走遠,一個回身抱住她。兩人雙雙跪倒在地上,褚桐著急開口,“媽,你沒事吧?”
蔣齡淑覺得自己就是個廢人,她好不容易站起身,卻又開始頭痛欲裂,她抱著腦袋蹲到地上,頭越來越痛,最後,也隻能哀嚎出聲。
褚桐跑到桌前,蔣齡淑的藥都是隨身攜帶的,簡儷緹從不遠處過來,幫忙倒水,褚桐則把藥倒在手心內,大家都跟著手忙腳亂地伺候蔣齡淑。
龐蘇看在眼裏,她似乎忽略了一點,蔣齡淑接下來的幾個月,不止是在簡簡單單地活著,而是在受罪。
身旁,猛地有說話聲響起,“你覺得對於我媽這樣養尊處優慣了的人來說,她還能撐多久?”
龐蘇一抬頭,就看到簡遲淮站在旁邊,他沒有多說什麼,大步走向了蔣齡淑。
龐蘇情不自禁跟過去,蔣齡淑被扶到輪椅內坐著,等到疼痛平複些許後,她問的第一句話,帶著滿滿的急迫,“遲淮,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動手術?什麼時候才能解脫?”
龐蘇杵在邊上,連話都不敢說了,簡遲淮麵色嚴肅,吩咐褚桐和簡儷緹先把蔣齡淑送回房間。
等到幾人走遠後,簡遲淮朝龐蘇看看,“坐。”
她坐到了竹棚底下,這樣的天氣坐在這,有點涼,她雙手握緊,麵露猶疑地朝簡遲淮看看,“你真的決定了,要給她動這個手術?”
“方才你看到的一幕,對於我來說,我已經看得麻木了。心痛和疼惜都不足以來形容我此時的心情,有時候我甚至自私的想過,就讓她這麼去了吧,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簡教授,你別這樣……”龐蘇話說到這,也說不出旁的了,因為任何的安慰都是那樣無力和蒼白。
“你有你的考慮,我能理解,所以,你也不必跟我說別的,你覺得這個手術必敗無疑,我也能理解。”
龐蘇歎口氣,“但說到底,你總歸不是心甘情願地理解。”
簡遲淮搭起長腿,目光落向遠處,“如今對於我來說,這是能令我母親重生的唯一機會,但你連這個機會都不肯給,我還怎麼能心甘情願?”
龐蘇垂下視線,盯著簡遲淮腳邊的肋肋看。
褚桐將蔣齡淑送回房間,讓她臥床休息,透過巨大的窗戶,她看到簡遲淮和龐蘇坐在樓底下。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就隔著一張小圓台,坐得很近。
簡儷緹讓褚桐先離開,說是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陪伴就好,她替蔣齡淑倒好一杯水放在床頭後,這才走出房間。
龐蘇心裏也是有猶豫的,“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理解,畢竟我隻是個女人,守著自己的東西,就想安安穩穩過日子。當然,醫院這邊每年都會有大大小小的醫療糾紛,但一旦涉及到關乎人命的事,我真的……”
“沒關係,你不必解釋。”
龐蘇又是沉默了半晌,然後開口說道,“我也知道,醫學上向來都是最能出奇跡的地方,看到阿姨這樣,我真的很難受,我想,我也應該尊重你們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