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會這樣?”淺井拓也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他愣愣的看著病床上的女兒,沉默半晌後,用沙啞的聲音問:“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山中亥一答道:“暫時……沒有。抱歉,我沒有辦法在保證茶茶意識完好的情況下讓她蘇醒過來。”
“貿然喚醒她的話,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我也不清楚。”畢竟事關人命,山中亥一並不敢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看著鄰居那副萬念俱灰的樣子,他心裏一軟,忍不住安慰道:“淺井先生,請給我一些時間,我會盡可能的嚐試著讓茶茶醒過來的。”
“謝謝你,一切……就拜托你了。我已經失去了奈奈,茶茶是她唯一留給我的希望,如果……”淺井拓也深吸一口氣,帶著點點哭聲,語氣顫抖不已。“抱歉,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山中亥一點點頭,和那名醫療忍者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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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昏迷的茶茶,意識此刻正漂浮在腦海的深處,這裏有著許多大大小小的光點。每一個光點,都是一片破碎的記憶。在她中了奈落見之術後,她就被拉進了這個地方。奈落見之術是讓受術者見到內心最恐懼的影像,而她內心最恐懼的影像,就存在於這些無法拚湊起來記憶碎片裏。
這些包含著巨量精神力的記憶碎片原本安然的待在她腦海深處,如溫順的羔羊般。可在那個幻術的刺激下,這些碎片開始強行的拚湊起來。這種強製導致了碎片中精神力的暴走,如一場風暴般,衝刷著她的意識。
超越了肉體的痛楚,在每一次記憶風暴的衝刷下深入到她的意識裏,讓她想要張口大呼,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那些本該忘卻了的場景,開始一幕幕的印刻在眼前。就像是在觀看著一部電影般,來自地球的記憶雜亂的播放著。
無法理解,無法分析,也無法去收納。這些記憶的碎片開始不斷的破碎著,每一次破碎,都伴隨著巨量精神力的釋放。而茶茶的意識,就在這樣的風暴中苦苦掙紮。每一次承受風暴的洗禮,都有相當一部分的精神力融入到她的意識中,讓她能支撐得更久一些。
這個過程說起來短,但存在於她腦海裏的記憶碎片何其多,帶來的痛楚又何其大。所有的理智、感性都開始泯滅,隻留下最基本的求生本能在支撐著她。當腦海裏的風暴開始趨於平靜時,如繁星般多的記憶碎片已經所剩無幾了。
而她的意識,也壯大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隻是她依舊渾渾噩噩的,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
就在這時,冥冥中,一個聲音穿透層層阻擋與迷霧,灌入到她的意識裏。
茶茶……
‘是誰……?’
茶茶……
‘誰……誰在叫我……?’
茶茶……茶茶……
‘這個聲音是……’
茶茶……
‘父親……’
茶茶,快點醒過來吧……
‘井野……?’
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起床呢?大小姐。
‘鹿丸……?’
快點醒過來吧,茶茶,我請你吃烤肉。
‘丁次……’
‘我……我是……我是茶茶……淺井茶茶……是的,這是我……’意識開始複蘇,某種未知的力量開始將意識扯離這片變得漆黑的空間。驟然產生的沉重,是意識和肉體再次結合帶來的實感。
艱難的睜開眼睛,茶茶不由自主的喃喃著說:“大家……”陣陣虛弱感襲來,在漆黑的病房裏,茶茶再次閉上了眼睛,直留那一抹鮮豔如血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