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豐收的時節,而這片大陸上卻毫無生機。
老皇帝駕崩了,卻沒有留下遺囑,於是,為了爭奪皇位,大炎朝各地的藩王開始了一場大混戰,再加上旱災與蝗災,導致餓殍遍野,民不聊生,百姓們苦不堪言,也隻剩下了逃荒這一條路可選。
林豐一家也隻是這逃荒大軍裏的一個縮影,同行的還有林家村一百多戶人家。
林豐推著一輛獨輪車,走在一條坑坑窪窪的道路上,車子上坐著的是他懷孕六個月的妻子。
林父與林母都護在左右,生怕車子翻了,摔壞了兒媳婦,後麵還跟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她是林豐的妹妹。
“靜怡,渴了吧?你肚子餓不餓?”林豐與獨輪車上的孕婦說道。
孕婦輕輕點了點頭:“倒是不餓,就是有些渴了。”
這位孕婦叫楊靜怡,人如其名,看著就是一個安靜甜美的女子,而林豐卻不同,他有一米八的身高,肌肉發達,留著一撇短須,五官看起來還算端正堅毅,也頗有些男子漢的氣概。
林母與林父都有五十多歲的年紀,逃荒才三天,就已經讓老兩口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林父說道:“水袋裏沒水了,前麵就是一個峽穀,裏麵有條小溪,咱們林家村的人都會在那裏歇歇,孩子你再忍一忍。”
“嗯!”楊靜怡摸著自己的肚子輕輕點頭。
此時正是晌午,日頭也烈,汗水從林豐的額頭不停落下,他用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肚子也餓的難受,他的體型大,飯量也大,這些天來卻隻吃一點點的食物,省下來的都讓給了懷孕的老婆與家人。
路兩旁的樹葉枯黃,就連樹皮也被人剝來吃了,荒野中的野菜就更不用說了,小獸吃一半,流民吃一半,也是被掃了個一幹二淨。
幾百號人走了半個多時辰,才終於來到了一座大山腳下的峽穀入口,峽穀寬度也就隻有不到七八米,兩邊是刀切般平整的峭壁。
一位年紀大約六十的白發老者大聲喊道:“族人們,穀中有一處水源地,把水袋子裝滿後歇息片刻便立即啟程,宇王的軍隊離這裏不遠,他們都是些兵匪,如果被抓住就慘了。”
喊話之人為林家族長,輩分最高,在村子裏很有威望。
宇王封藩邊境,常年與北方高原的蠻人交戰,所以軍隊的兵鋒很強悍,打進這內陸之地也隻用了月餘,隻是他們沒有什麼紀律性可言,所過之處比那蝗蟲也好不了多少。
村民們陸陸續續的走進了峽穀,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峽穀裏原本的那條小溪,也已經斷流,連一絲水漬都沒有了。
刹那間,孩子哭,婦人怨,男子歎。
而林豐此時心中卻隻剩下了著急,平常人不喝水還可以忍一下,可自己的老婆還懷著孕,缺水的後果不敢想象,而且爹娘和小妹的身體也不好,本來就吃不飽,現在連最起碼的飲水問題都解決不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林豐想了一下後對家人說道:“爹娘,靜怡,你們帶著小妹找一個陰涼地歇息,我去四處看一下,咱們沒有水喝可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