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絮咬著下嘴唇,紅著眼睛的樣子,石勒一看便覺得心疼不已。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攬她入懷好好的安慰。
“胡胡你是怎麼了,倒是開口說句話啊。”石勒隻感覺到胡絮在懷裏抽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胡絮用力的抱了一下石勒,鬆開了。
“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了,心裏不舒暢罷了。”胡絮若有所思的樣子,讓石勒覺得心裏有一座大山壓著透不過氣來。他拉過胡絮的手,徑直往帳篷裏麵走。
繞過屏風,他把胡絮按坐在床榻上,認真的看著胡絮:“胡胡,我記得你原來跟我說,我們之間不管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說,我也記得你說過我們要互相信賴,你要相信我會好好保護你。我感覺到你失憶這段時間來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和我很疏遠的感覺,讓我覺得很心痛。”
“可是,有些事情……”胡絮欲言又止,她心亂如麻,在這個時空這個世界,她不知道該不該對別人有感情。加上她看的出來石勒對原來的胡絮這般的感情,溫柔寵溺,如果石勒知道她不是她,怎麼辦?現在的她都有一些沉迷於石勒對她的溫柔寵溺之中了,可是她明明知道石勒眼中的那個根本不是她,想到這裏胡絮心理更難過了。
“如果,我不是我,你會喜歡我嗎?”大概戀愛會讓一個女人智商全無,胡絮剛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她是白癡嗎?這不就告訴他,她是冒牌的了麼?
“胡胡,你怎麼會不是你呢,你記不記得,這個問題你原來也問過我啊。”石勒覺得胡絮大概是慢慢的回憶起什麼了,慢慢的好轉了。他看的出來她的不安,摟過她輕輕的親吻了一下她的頭發。
但是這話聽在胡絮耳裏卻是另一種意味,他愛的,他溫柔對待的,他寵溺的,都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她。
胡絮隻覺得渾身冰冷,盡管在石勒的懷中,她隻覺得心冷。
“怎麼了?”石勒覺得有些奇怪。
胡絮坐在床上一言不發,雙手按在膝蓋上目光遊離,石勒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就這樣兩個人沉默著。
胡絮深吸了一口氣,她想叉開話題。“近日來,你們的收獲好像不大,倉庫的那些是原先的東西吧?”
“嗯,你上次說過的劫富濟貧,隻是那麼一說,但是我們發現實行起來效果不大,這事本就想問你了。”
“那明日就隨你們去看看。”胡絮想找點什麼事來掩飾自己對石勒的情愫,來引開自己的注意力,那就好好幫他們一把吧。
“胡胡……”石勒低迷的聲線,拉扯著胡絮的神經,她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她不想,就連自己的內心都還沒看清就這樣隨意的做那樣的事,她覺得自己像是在用身體交換他給的溫柔一樣,如果真的做了那種事,她都為自己不恥。
胡絮定定的看著石勒,眼中的決絕深深刺痛了石勒的心,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明明是夫妻為什麼為什麼不行。
“胡胡,你可知道這半年來對我來說是多麼煎熬啊,你明明就在眼前……”石勒眼中欲火難以熄滅,確愈演愈烈。
“這就是你說的疼愛我?用我不喜歡的方式?”胡絮冷冰冰的話語徹底澆熄了石勒的蠢蠢欲動的念頭。
“那,我明早來接你。”石勒這半年來一直和十八騎裏單身的漢子們住在一起。他知道要給胡絮時間來想起他,但是這麼長的時間都沒辦法讓她接受他。胡絮還是原來那個胡絮,自己也還是自己,為什麼他們的感情之間要有這麼多波折。
石勒歎了口氣,走出帳篷,他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這又是一個人孤獨難眠的漫漫長夜。
而另一頭,胡絮蜷縮在床上,也滿是心事。明明自己對石勒的情感,是那般的真實,熟悉的感覺像是自己是原來那個胡絮,和石勒相愛的那個胡絮。可是一想到自己喜歡的人,喜歡的是另外一個人,她就覺得難受。那種鑽心的疼。本來理智的她居然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她如果是她就好了。
怎麼這到了睡覺的時候,還不見石興,石虎那兩個孩子。就算心裏再怎麼難過,生活還是要繼續的,胡絮沒發現,她對這兩個孩子的在乎也越來越深。
“媽咪,”身未至音先至,隻見石興蹦蹦跳跳的出現在屏風前,後麵石虎默默的跟著儼然像個小保鏢。
胡絮隻覺得這樣看著他就覺得很幸福,那種被家人需要的感覺。
石虎睡在最外麵,石興睡在中間,胡絮睡在最裏麵。她抱著小小的石興軟軟的身體,她覺得自己心裏對石興的感情像姐弟,也像母子,她隻知道她想保護石興,讓他開開心心的長大。也許是內心深處的母性,也許是石興眉目之間和現代的自己幾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