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的記得,二十年前的那天,也是這樣的一個天兒,滿天都是灰色的雲彩,沒有一絲陽光。林方明被村裏的人們折磨了三天後活活燒死在後山的采石場。熊熊的大火,濃濃的黑煙。什麼都沒有了,連骨灰都不見,隻有那巨石上留下的黑乎乎的人影,怎麼擦也擦不掉。村裏的人害怕了,說這是不祥之兆,說是林方明的詛咒,林方明一定會化成厲鬼來找所有人報仇的。他們的話應驗了,林方明確實來報仇了。村裏開始連連出現鬧鬼的事,還死了幾個人,於是上屆的祁村長和潘大善人自然要去找陳師傅。陳師傅是我們這裏的陰陽先生,懂一些法術,也很被人尊敬。他來了以後就知道了是林方明的鬼魂在作怪。他開壇設法請神驅鬼,可是都不管用。林方明怨念深重,法力強大,他也自知對付不了。無奈之下又令村裏的人擺出貢品,叩拜超度。可也不管用,林方明恨意太濃,根本不領情。這軟的也用了,硬的也試了,都拿林方明的鬼魂沒有辦法,村裏還是照常的死人。祁村長,潘大善人和陳師傅他們三個也越來越急,無奈之下,陳師傅想到了攝魂碑。
據祁村長說,當時陳師傅對攝魂碑也並非完全了解,他對攝魂碑也是很忌憚的。因為有傳說說這攝魂碑乃是陰間的陰司之物,每當陽間有到壽的人,陰司便會手持攝魂碑來陽間帶走那人的魂魄。沒有人知道這陰間之物為何會流入陽間,也不知道是怎麼傳到了陳師傅手裏的。
攝魂碑本是一塊小小的烏黑色石牌,陳師傅用那攝魂碑與林方明的鬼魂纏鬥了近一個星期,才終於將它製服。可是製服了那鬼魂以後,陳師傅卻發現以他的法力和對攝魂碑的生疏,根本就無法消滅它。祁伍才村長、潘興文大善人和陳北仁師傅三個人經過商議,既然消滅不了就隻能將林方明的鬼魂永久的鎮壓。他們決定將它鎮壓在村前的深山裏,可是以陳師傅的道行也沒法鎮壓住,於是陳師傅苦思研想了三天,終於下了一個他自己認為很危險的決定——用攝魂碑鎮壓。
他們找了幾個村裏的石匠,將攝魂碑和一些石塊全部粉碎,混在一起,重鑄了一個更大的攝魂碑。為了防止攝魂碑因毀壞而減少威嚴,他們將新的‘攝魂碑’也刻上了攝魂碑三個字。林方明的鬼魂就這樣的被攝魂碑鎮壓在了深山之中,可攝魂碑乃陰邪之物不宜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為了村民和後人的安全起見,他們又建了一座廟打算將攝魂碑與林方明的鬼魂一起封在深山樹林裏永遠不再見天日,也不準任何人再靠近這裏。
一切進行的都比想象中的順利,自從林方明的鬼魂被鎮壓後,村裏再也沒鬧過鬼,連采石場巨石上那一直擦不掉的‘人影’也消失不見了,這件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了。可是就在這之後的一個月左右,這三人突然又將所有知情的村民召集起來開了一個秘密會議。祁村長和潘大善人連哄帶騙帶嚇唬的和村民說,說林方明雖然該死,但其實也不應該是這麼個死法,說白了這裏的每個人都是殺人凶手,如果這件事傳了出去,這裏的所有人都會被抓走,都會被槍斃。
那時候的村民思想簡單,剛剛經曆完鬼魂的事又要涉及殺人槍斃,他們都被這些話給嚇壞了。祁村長又說,如果大家想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輩子,林方明的事從今以後都不許提一個字,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最親近的人都不許說出去,否則都抓走槍斃。村裏人都嚇得連連答應,從那以後全村上下都像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沒有人提起,更沒有人去打聽。”村長說這裏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感慨了一句:“唉!人在做,天在看,沒有什麼事情能瞞得過老天呐!”
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沒必要再擔心村長是否懷疑我們了,也不再需要掩飾什麼了,我直接了當的問:“他們為什麼要燒死林方明?”
“因為一個女人,潘興文潘大善人的兒媳婦——蔣素英。”村長緩了緩,又慢慢說道:“二十年前我才三十多歲,林方明和蔣素英也就二十多歲吧,我與他們說不上親近但也算熟識吧。村裏人幾乎都知道他們倆個感情好,從小就是青梅竹馬的。可是沒辦法,他們沒有緣分。蔣素英的模樣那時在村裏算是數一數二的,長得俊。他爹不顧她與林方明從小的感情,硬是將她嫁給了潘大善人的兒子。潘大善人這個名號不是村民亂叫的,他也確實稱得上善人,他是我們村裏最富有的人,對村民們也都經常給予幫助,在村裏的人緣很好,村民都很敬重他。
蔣素英剛嫁過去的時候,也拚死反抗過,也與林方明偷偷跑過,可是都沒用,都被村裏人抓了回來。本來男女這種不光彩的事,在當時的村裏是最招人恨的,都認為做這種事的人被打死都不為過。可是潘大善人也算理解這倆個年輕人曾經有過的感情,隻是把林方明打了一頓便再沒有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