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先生當然不是真的沒有名字,隻是知道他名字的人很少很少而已。
直到現在,江湖中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的人依舊很少很少,而有些人雖然知道無名先生的名號,卻也依舊不知道此人從何而來,又為什麼總是在他們最危難的時候送上幫助。
當然一個連真名都不願意透露的人,是不值得信賴的。當年的淺裳也是這麼想的。那個時候,她還不認識方浮若,自然也就不認識無名先生。
“慈心婆婆是你殺死的麼?”司士恒問她。
淺裳看著這位中年的英傑,黑裏透紅的國字臉,濃眉虎目,心想這想必是鬼叉寨的頭目了。
“慈心婆婆死了?”她心下疑惑,自己雖然將她束縛在樹上,卻並未下重手,怎麼可能死了。
“她是死了,當時隻有你在惡鬼林,你還想狡辯不成?”
司士恒的兩邊站著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人,這兩人長相奇特,胖的很胖但很矮,瘦的很瘦但很高,胖的簡直是橫向生長,麵色紅潤如赤子,身體像一個皮球般圓實,淺裳簡直懷疑若是有人一拍他的頭,他簡直能彈到天花板上去,瘦的則像一根竹竿,此人不僅身體瘦,腦袋也是瘦長的,頭發高高的豎立,顯得就更高了,但令淺裳忍俊不禁的是,此人的頭發上竟然用紅絲帶紮了個蝴蝶結。因為身形過高,這挑高5米的鬼叉寨會賓堂,本該氣勢磅礴,莊嚴不可攀,也因此仿佛矮了幾分,減了不少氣度。
又尖又細的嗓音,開口責問的正是此人。
淺裳一看這兩人,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說的好生奇怪,你們說這惡鬼林是有去無回,我倒是也出來了,這既然我能出來,為什麼別人就進不去?”
“鬼叉寨曆來相安無事,今日你一來,便出此事,奈你巧舌如簧,也難脫嫌疑。”竹子人雖說一口咬定淺裳,但說的的確有些道理。隻恨她小姑娘與這幫江湖人士根本是兩個思維。
在他們的心目中,殺人與被殺根本是刀的兩麵,你淺裳即使殺了人,也不過是江湖人的宿命,報仇的報仇,殺人的殺人,是自然不過的是,哪裏知道這人命卻並非如草芥,這世上也有著即使是麵對深仇大恨的人也終究下不了手的人。江湖草莽所視之的軟弱,實則為骨子裏對生命的尊重。這是他們理解不了淺裳的地方,也是淺裳辯白不了的所在。
所能與其溝通的,隻有用他們的思維。
誰又能相信一個武功卓越的神秘女子來這神哭鬼笑的鬼叉寨,隻是為了找一匹小馬?
這點,淺裳是明白的。
“我說我是來討回我的馬兒的,根本無意結仇,更無意殺人,將慈心婆婆束縛住,也不過是為了過林而已。你們愛信不信。”
這江湖的詭譎,她也曾從祖母那當故事來聽,慈心婆婆的死,想必是有人隨後如林殺害,想到這裏,淺裳冷笑一聲:“若說這戒備森嚴的鬼叉寨有人能進入惡鬼林,恐怕你們鬼叉寨的人嫌疑比我還大吧。”
這時,無名先生突然站了起來。
“司士寨主,能否稍等片刻。”淺裳看著這麵戴銅麵具的人向司士恒微微一作揖,緩步向廳外走去,隻見他走的極慢,但竟然一眨眼就不見了蹤跡。不出一會,這銅麵人又回來了,手中牽著一匹白色的小馬。
“小馬兒!”淺裳一看,這不正是自己丟失的那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