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璟玠自從來了天門之後,就一副不打算離開的樣子。
“你為什麼要死皮賴臉的呆在這裏?”神珞把玩著一件烏龜形狀的玉鎮紙,一邊斜眼看著他。
這人原先剛來的時候,穿的一副落魄樣,最近竟然穿起了貢緞的長袍,還在衣服邊緣鑲了一圈金絲邊,搖起來金絲扇,真心一副醜小鴨變天鵝,窮小子變暴發戶的樣子。
“沒錢就過沒錢的日子,有錢過有錢的日子,有什麼不對。”東風璟玠經常這麼回答她,“難不成你認為窮的時候要打動了充胖子,有錢了還穿破衣住陋巷一毛不拔?”
如今這位風度翩翩的公子搖了搖頭:“不對,不對,這樣的人不僅虛偽,甚至可以說是狡詐。”
神珞每每看到他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就感覺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爹好像很欣賞他,不僅讓他做起了近水樓的掌櫃,還時不時找他一起喝小酒。就連她大小姐掌管的月野閣也都快被他掌控了,那些小妮子們每次看到他,都一副嬌滴滴的樣子,一麵叫著什麼“璟玠公子”,一麵拉拉扯扯,又是投懷又是送報。關鍵是每每躺在東風璟玠的懷裏,還一麵向她神珞大小姐投來**的眼神。
你們到底還有沒有當我神珞是老板娘啊。
神珞大小姐可當真是想大吼的,可偏偏她大小姐又自詡涵養甚高,立誌做個聰明、大度、雍容、溫柔的女超人的,於是,這一肚子憋氣隻能往肚子裏吞。
雪櫻將這些看在眼裏,於是跟珞珞說:“對付他這種小人得誌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用理他,這種人,你越在意,越生氣,他就越得意。”
珞珞一想,對呀。自己作為一個聰明、大度、雍容、溫柔的女人,難道要去鄙視一隻豬看雲的傻樣?
自己是寬容的,理解的。也難怪,這東方小人肯定之前吃了不少苦,現在春風得意一番也在所難免,雖說小人得誌讓人恨得牙癢癢,但也就是個庸人之姿罷了。
要是東風璟玠知道神珞用“庸人之姿”來形容他,非得笑岔氣不可。這到底是含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可惜東風公子恐怕是沒機會知道了,因為神珞一夜之間對他轉變了態度。又是噓寒問暖,又是以禮相待,差點沒讓東風公子看傻眼:這丫頭是唱的哪出啊。
一個月兩個月也就罷了,但這一唱就是五年。
這倒真讓東風公子摸不著頭腦了。自詡頗懂女人的他也不禁搖頭,真心看不出這小妮子是真心如此的端莊大方還是心懷鬼胎。
你不是了不起,好,我就順了你的意。
你不是自鳴得意,好,我就捧得你高上天去。
什麼是能讓她大小姐掛懷?想都別想。
若說對東風小人的在意讓這孤傲的神珞起了反抗意識,也不是不對。隻不過這神珞,倒也非常人所及,要做就做到底,神珞也沒多想,隻是想著也好,順便鍛煉一下自己的心性罷了。
珞珞被抓的時候,東風璟玠正在秣陵。起初,淺裳並未表示願意出山,東風璟玠卻知道,淺裳定會出來的。蒼山以北百裏外有一個叫做五百米的小鎮,小鎮叫五百米,真心不大,從街頭到街尾總共500米,但就在這五百米,卻是商賈雲集,細心的懂點行情的人便會發現,那些全國連鎖的知名商號竟然也都在這裏開了店。
所以在淺裳經過這裏之前,東風璟玠就預先來了這裏,在街頭的一家餛飩店吃了一碗餛飩,又在街中心的一家名肆喝了點茶,便甩了甩衣袖離去了。
這位翩翩濁世佳公子似乎並未引起小鎮的注意。隻是在三天後淺裳在那家名肆酒樓吃飯,則發現小鎮到處都在談論葉邊農的事情。有說是白雲城主報複的,有說是當年火燒鬼叉寨,現在是遭了司士恒的報仇,有說是被其妻子蹇流沙毒殺.....這些人的口吻仿佛知道內情,但淺裳也不過在心底裏冷哼而已。
但當中的一條,引起了淺裳的注意。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你們真當這葉邊農隻是**儒生,無敵劍客?”說話的人看上中等身材,偏瘦身形,像是滿臉風霜的生意人,不過是市井之徒,倒不像是江湖人士,但偏偏說的煞有介事:“卻不知此人實際是溟教的重要人物,而溟教內部的幫派分歧一直存在,我看這葉邊農之死也定是溟教內部清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