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廝,自街道一路小跑進祥雲客棧,一邊跑一邊喊。
“放榜了,放榜了······”
此前還清淨的客棧,突然間就熱鬧了起來。
天字間出來幾個氣宇軒昂的書生互相寒暄著,一個個滿麵紅光仿佛此次科考必能考中。
“張兄,此次榜首非你莫屬了,提前恭喜了。”
“哪裏,哪裏。錢兄既已打通關係,榜首肯定屬於錢兄的。”
樓下一個偏僻的角落裏走出一書生,身著青色衣衫,背著書箱。走到了客棧門口,剛要邁出去,卻聽到了人們的私語。
“看到那個書生了嗎?那人就是牧羽,聽說考了十多次了,次次落榜。”
“啊!他就是那個木頭書生。”
“果然有些,呆頭呆腦。哈哈······”
牧羽聽到人們的私語,不由麵露苦色,便出祥雲客棧,跟著人流去了放榜的貢院。
牧羽看著與往年毫無變化的貢院,門前已是一片人海,喧囂的討論聲已蓋過了街上小販的叫賣聲。幾個豪門公子將附近的狀元樓給包了下來,在二樓尋得一個好的位置品著香茗,隔著窗戶觀察者下方的形勢。
此時已是烈日炎炎,牧羽用衣袖擦了擦臉頰上的汗。
“吱”的那緊閉的貢院大門開了,走出幾個兵爺,拿著榜文,走向張榜的木牌。
“讓開,不想看榜了嗎?”
眾人急忙閃了開來,讓出一條三人寬的路。
那個帶頭的兵爺冷哼一聲,熟練的將幾張榜文貼好,便帶著幾個手下回到了貢院。
哄,人群似決堤的山洪湧向了榜文。
牧羽也跟著人流擠向榜文,可卻被人一把一把的擠向後麵,到最後卻到了最外圍。跳了幾下,連個字都看不到。牧羽考了十來次了,知道這人群,不到天黑是不會少的。無奈下隻好來到樹蔭涼下,放下書箱和油紙傘,靠著樹幹閉上了眼睛。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榜單旁已沒有人了。
“嘎嘎”一隻烏鴉自空中飛過。啪的一泡新鮮的鳥屎正好落到了牧羽的臉上。
正在酣睡的牧羽騰的跳了起來,看著遠去的烏鴉,用手一抹臉上濕潤的地方看到鳥屎,頓時跑向了河邊先清洗起來。
“真是晦氣,這天也晚了,終於可以看榜了。”
牧羽看著榜文前稀疏的幾個人,急忙背起樹下的書箱向榜文處跑去。
到了榜前,從從第一張看起,一個個的人名慢慢的掃過。
第一張沒有
第二張也沒有
雖然已是日落時刻,已無炎熱,可牧羽的額頭冒出了汗,連忙用衣袖擦去,接著去看最後一張。
牧羽目不轉睛地仔細尋著自己的名字,一行行名字走過,到了最後一個名字卻又是沒有。
“怎麼會沒有,怎麼會沒有······”
牧羽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嘴裏喃喃自語著。
附近一個老伯看著失魂落魄的牧羽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看來這書生又沒考中,六個寒暑了,次次落榜。唉!”
一聲重重的歎息聲消失在黑暗的街頭,一盞燈籠在黑夜中搖曳著,不久又響起老伯悠長的叫賣聲。
“餛飩,熱騰騰的餛飩啦······”
失魂落魄的牧羽在街上毫無目的遊蕩著,走著走著又回到了祥雲客棧,看著滿是笑臉的人把酒言歡,互相慶祝友人高中。起了喝酒的念頭,摸著僅有的十幾個銅板,把心一橫,在角落裏尋了個空桌,要了壇狀元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