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很美好的一天。
五月三日。晴。晚上十點二十三分。
一輛頂級的純黑色加長型豪華會務車,靜悄悄地停在了博雅之區海拔最高名氣最大的“世紀光輝”塔樓位於地下三層的停車庫。
“穆董,需要我陪您上去嗎?”年輕的司機師傅麻利周到地將後座最末排麵相穩重的男人從車體內迎出,一直護送到直梯旁之後,關切地請示道。
“不用,你在車裏等我就行了。”說話的是位西裝筆挺,看起來慈祥沉穩年過五旬的壯年男性,簡單囑咐完,便獨自往底層直梯的方向走去。
進入轎廂後,這位心事重重的成功人士顫顫巍巍地按下第四十二層。
第四十二層,也就是頂層。
頂層的上方是天台。
事先同那個人約好十點半在天台上碰麵。
卸下偽裝的男人像是在外人麵前憋悶良久,額頭終於開始滲出汗珠,雙手抖得厲害,心跳甚至突破了一百大關,仿佛對於即將到來的會麵懷著深深的畏懼。
可是,他要去天台上見什麼人,談什麼事呢?
又是什麼令他如此驚恐不安呢?
明知危機四伏,又有什麼苦衷必須如約而至呢?
或許對方是他不得不單獨約見的一個人。
或許他們的談話內容見不得光,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還沒有也不可能完全做好心理準備的最後時刻,轎廂的門忽然開了。
四十二層到了。
他四肢癱軟地爬上了天台,一切正如那個人在電話裏所說的,起封閉作用的那扇鐵門已經被人撬開,於是他躑躅著跨進了天台的地麵。
在成功人士的視野中,一個用黑布包裹全身的黑影正佇立在天台的正中央,籠罩在漆黑中的頭顱逐漸向著赴約之人的方向抬起,臉龐的位置借著朦朧月色逐漸變得明朗起來!還不等來者看清對方逐漸暴露出的潔白的牙齒跟高高的鼻梁,一聲突兀無比的非男非女的音調竟在耳際唱響起來:“我要的東西,這次帶來了嗎?”
“求您再寬限幾天吧,我快把整個國家都翻過來了,地毯式搜索了不知多少遍,求爺爺告奶奶不知找了多少人,卻始終找不到您說的那樣東西,就連它的一塊碎片都沒發現……”成功人士猶如一隻泄了氣的皮球,“撲通”一聲雙膝就近跪倒在離黑衣人物尚有十米距離之處。
“廢物!”黑影凶巴巴地嗬斥了一聲,“沒用的廢物。”
“息怒,息怒啊!”男人害怕得險些要將身上的毛孔抖下來一半。
“我的命令曆來都隻說一次……”黑影的聲音雖低沉卻震懾力十足,“知道我會如何處置跟你一樣的‘廢物’嗎?”
“不……不知道……”男人忍不住結巴起來,心房提升到了嗓子眼。
“就像這樣……”黑影在來客麵前做了兩次不同角度的揮手動作,透過黑布的遮掩劃出一個標準的十字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