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陣驚訝,旋即又有片刻的為難。
她令自己讓她假孕----此事關係重大,端的是非同小可。
但是,若要拒絕,他又實在下不了這個狠心。再則,無雙最後還是鄭重暗示於他,此事一概幹係,皆不用他來擔待。
再一細想,若說真要辦得來,也並不是太難。
隻要自己手腳做的隱秘,屆時她一旦有所征兆準備發動前,提前知會他一聲。他再告假請休,自有別的太醫來替她診脈......
這樣一來,自然就與他全無幹係。便是事發,他也隻需置身事外,隻說一概不知。
隻是,他不懂,她這樣做,到底是所為何來?
隻是眼下這情形由不得他細問,也由不得她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亦或者媚態相求......珠簾簌簌,遮擋住她美麗的麵容,也遮擋住她滿心的心事。
隻是淡然的一句:“安太醫,本宮想要求子,此事你若願意相助,本宮他日自有重謝。你若覺得為難,我也決不強求......”頓一頓,又微微歎息:“隻可憐我進宮這些時日,記憶全失,連自己的生身父母也記不得了。孤苦一人,倘若沒有一息血脈牽掛的話,這時日,還真是分外難熬......”。
他渾身一震,低下頭心中已經有了滿腔憐惜。
雖然所知不是俱全,但,宸帝滅曆氏滿門,又強娶曆家小女無雙進宮為妃,當日他更親眼目睹她因寧死不屈而頭破血流的淒涼顏麵。他,如何能不知道,她心裏,到底是恨著宸帝的。
或許,這種恨讓他也覺得有些同仇敵愾的意味,或許,在他的心裏,亦是不希望她會愛上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總之,思緒翻轉之間,他已身不由己的點了點頭,像是下了萬鈞之重的決定一般:“微臣必然竭盡所能,隻是娘娘身子柔弱,萬事皆要靜心等候,不可強求急進。”
他暗暗囑咐她不要急躁,又不經意的用眼睛看了一下站在門口的趙嬤嬤。
無雙看著他,眼中閃過驚喜的一笑。
忽然掀開簾子,吸了軟底便鞋走下地來,拍手嬌道:“嬤嬤,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