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紫音如何哀泣,無雙就是不開口饒恕,皇後既然發了話,亦是不開口。寬廣的正殿,隻有紫音淒厲的求饒聲,一聲一聲。
見無雙居然不肯絲毫退讓,紫音這才知道自己打錯了如意算盤。原本想要借此挑撥一下趙嬤嬤和她之間的關係,讓她在關鍵時刻失去左膀右臂,最不濟的,也會讓她們自亂陣腳,自現其短。
沒成想,她卻如此倨傲,隻拿住了她的這一錯處,便要往死裏歸置。跪在地上,不停的叩著頭,紫音心裏卻打了個寒戰,她閉緊雙眼,口中不停地念著。
曆無雙,曆無雙!當日沒有在曆家滿門抄斬時,慫恿小姐趁亂派人殺了你,我真是好悔好恨!
她到此時才真切明白,在後宮之中,沒有真正穩固的地位與勢力,她就如同最卑賤的草一般,哪怕依附著最高貴的神祗,她也隨時會被人踐踏在土中,永世不可翻身。
若能讓她熬過今晚,若能讓她熬過今晚……紫音定定地看著自己漸漸發抖,一點一點麻木的雙膝,還有地上星星點點血跡。
以天為誓!以天為誓!
總有一天,她要讓她知道,她趙紫音,不是那等忍她宰割的魚肉!
……
絕望與憤怒,是最容易讓人血氣上湧的。紫音跪了約莫半刻鍾,便覺兩條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正在思量著是不是就此退下,去慎刑司領了那二十手杖的時候,外頭隱隱傳來一句女聲:“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審起皇後娘娘身邊的紫音姑娘了?”
大紅宮燈次第而至,一杆綴著鳳仙花球流蘇的肩攆停在昭華宮門前,宮女上前掀開簾子,卻見一位麗人姍姍而來。
“參見麗妃娘娘!”有在門口站班的內侍,便進來通稟道:“麗妃娘娘到!”
無雙閑閑的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對趙嬤嬤努嘴,道:“姑姑好在起來了,要不然,錯過今晚的這出好戲,可還真是說不定要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