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看著那張素箋,她認得上麵的字跡,那是安清涵的筆跡。
她怔怔的看著,許久,才將眼神僵硬的往上一移,對上宸帝冰涼的眼神。
她無言,他亦不說話。往昔幾許柔情蜜意,仿佛隻是夢裏囈語。
直到許多年過去了,無雙依然能清晰記得那日巨大的徹底的絕望與那冰涼入骨的失望,就像毒蛇一樣,在那個夏天一絲一縷的纏繞著她的心,那麼刻骨銘心,那麼不可自拔。
她怔怔看著靜靜躺在他手中的素箋,不知看了多久。
他不動,她亦不動。
偌大的大殿裏,周圍站著的黑壓壓的人群全部都石化成了空虛的背景。晚風呼呼地風拍打著殿門,一下一下,帶著急噪與不安,兩人的呼吸清晰可聞,甚至連心跳都聽得見。
似過了千萬年,他才啞著嗓子問:“你不想說什麼麼?”
無雙恍惚地抬頭,他俊逸的麵容此刻看起來若夢中一般,虛幻飄渺,根本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男人。那個,她曾經在少女時光裏,埋頭於錦被之下,細細幻想著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
“我該說什麼嗎?”她忽然清清冷冷地一笑,跪坐在冰冷的地上,她忽然覺得可笑,一切都那麼可笑。
自己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忍辱含垢,換來的結果是什麼?不過是一場笑話。一場天大的笑話!
“我該說什麼嗎?”無雙又輕聲重複,她抬起頭來,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皇上不是信了麼?還要臣妾說什麼嗎?”
她哈哈一笑,卻在左右的攙扶中掙紮著立起身來,與他靜靜對視。無雙的笑容嫵媚無比,眉目間都似隱隱迸出璀璨晶瑩,一眼望去,可謂傾國傾城,卻看得蕭錦玉一片心涼徹骨。
“皇上想問什麼,不過就是想問臣妾是否欺君罔上嗎?還是想替您的寵妃周貴人和她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哈哈哈......臣妾若說有,皇上可要怎麼辦?”
她似中了瘋魔之症一般,腳步踉蹌的,一步一步逼近他,那尺寸之距愈近,她的淒厲亦隨著蕭殺肅穆。清澈的眼中慢慢變得通紅,水光瀲灩,淒美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