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朵拉在烹飪方麵的建樹僅限於煮方便麵,但是她在其他家務上的造詣卻填補了這項空白。每次吃完飯,她就包攬了收拾廚房的家務活,不僅碗筷洗得幹幹淨淨,連廚房都擦得跟沒開過火似的。她做起家務的時候,唐驍看她那眼神火辣辣的,這個溫馨的場景燃起了他對家的渴望,雖然這種渴望一直存在,但從未像如今這般強烈過。
而當朵拉靜下心彈鋼琴的時候,唐驍的眼神卻變得異常聖潔。朵拉的私人世界是隨心所欲的,如果說她執著於通過搖滾來表達她對人生對世界的一種態度,當她坐在家裏那架最私密的鋼琴麵前的時候,她的情緒、她的所思所想,都一覽無餘的釋放出來,在唐驍眼中,這個時候的朵拉是神聖的,她褪去了明星的光環,遠離了舞台的絢麗,仿佛天使墜落人間,晶瑩剔透,令人不忍褻瀆。時間停止,心情沉澱,唐驍置身於這幅色調並不華麗卻流光溢彩的畫麵裏,享受著片刻的愜意與平靜。當然這其中有很大部分誇張的成分,貝多芬和李斯特都沒能讓唐營長感受到內心的平靜,劉朵拉就是彈個超級瑪麗他都覺得那是天籟之音,讓他平靜的不是音樂,而是愛情,或者說,是他愛上的那個人。這個人不管是擦指甲油還是做麵膜,不管是洗盤子還是洗襯衣,都讓他覺得如夢似幻百轉千回。
唐驍一直以為朵拉出身音樂之家,沒想到朵拉的父母其實是搞工程的。朵拉說笑著告訴他,她媽是做工程預算的,隻是一直有一個關於鋼琴的遺憾,所以從小培養朵拉,為的是在女兒身上實現自己遙不可及的夢想。田昕小時候也被家長逼著學過一段時間,但天生不是那塊料,越彈越厭學、越彈越煩躁,老師也說這孩子沒什麼天分,就半途而廢了。朵拉卻很爭氣,順順利利考入音樂附中,朵拉媽媽覺得自己女兒有天賦,朵拉覺得,說到底,自己的興趣也占了很大一部分比重。考入音樂學院後,朵拉的興趣所在日趨顯現,她倔強的愛上了搖滾,她對那種堅毅而震撼人心的節奏莫名心動,一如她愛上的男人。這多少讓糾結於古典音樂的朵拉媽媽略感失落,但她仍然樂於看到朵拉堅持著自己的音樂夢想。當朵拉終於站上屬於自己的舞台,她星光四射,粉絲無數,媽媽在台下瘋狂的人群中暗自落淚,朵拉是她的驕傲。
隻是這個驕傲被嬌慣壞了,不太會做飯給自己吃,幸虧她找了個會做飯的男友。唐驍以美食傳情,朵拉以鋼琴傳情,兩個人一個文藝一個居家,無比的琴瑟和諧。
第二天上午,朵拉正含情脈脈的對著唐驍彈鋼琴,唐驍也滿腹柔情的與她深情凝望。曲畢,唐驍神往道:“這什麼曲子?真好聽。”
朵拉含笑:“高麗棒子的曲子。不過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支曲子的名字叫做《InLove》。”
朵拉覺得如此美好的旋律和應景的歌曲名稱很好的詮釋了她此時的心聲,唐驍也這麼認為,兩個人眉目傳情,眼神交彙,電光火石之間,唐驍不由自主的彎下腰朝朵拉靠了過去;一股雄性氣息撲麵而來,朵拉嬌羞無限的閉上雙眼,幾乎就要吻到一起了……結果,又是電光火石之間,這個琴瑟和諧的親吻就被急急如律令的電話鈴聲煞風景的破壞了。
唐驍又氣又惱,抓起朵拉的手機看了一眼,黑著臉說道:“田昕。”這個大姨子都快成為他跟朵拉之間的電燈泡絆腳石了,也不知道陳喬羽那廝怎麼搞的,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朵拉一臉無奈的接起電話,聽到田昕在裏麵大呼小叫:“親愛的,老娘讓人給辦了。”
朵拉眨了眨眼,沒聽明白什麼意思:“你等會兒,你說讓誰給辦了?”
一旁的唐驍了然於胸,心說他媽的辦得真不是時候啊,他現在隻想把破壞他琴瑟和諧的罪魁禍首陳喬羽暴打一頓。
田昕叫道:“還能有誰?”她裹在厚實的被子裏露出腦袋跟半隻光溜溜的的肩膀,床上一片狼藉。
朵拉拉了個長聲:“噢——”,還是不明所以,“那麻煩你再回答一下我第二個疑問,你說的這個辦是什麼意思?”
田昕一聲大喝:“這個很難理解嗎?”
朵拉又眨了眨眼,這回她的直覺敏感多了,磕磕絆絆的問:“那我是……應該往……純潔的方向理解,還是往……不純潔的方向……理解呢?”
田昕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好吧,你可以往第二個方向理解。”
朵拉驚呼一聲,看了一眼佯裝無事正在打開電視機的唐驍,徑直走到陽台偷偷摸摸的壓低聲音:“你們倆上床啦?”
田昕哼哼著:“說話別那麼直白行不行?老娘是被迫的。”
朵拉皮笑肉不笑的嗬嗬了一聲,說道:“哪個男人敢強迫你啊,你不強迫別人就不錯了。”
田昕嚴厲批評道:“你正經點兒行嗎?嚴肅點兒行嗎?我跟你說正事兒呢,你別不當回事兒好不好?”
聽她那個認真的口氣,朵拉還真有些吃驚:“不是吧?真的假的?你不是逗我的吧……不是,我是說,我還以為你們倆早就那什麼了呢,怎麼才那什麼啊……”
田昕很鬱悶的打斷她:“我去!我是這麼隨便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