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把丹爐調整了一下位置，讓石頭落下來剛好砸在爐膛裏。蕭玄衣看準了落腳攀手的位置，伸手抓住窗欞，一猱身就上了窗台。孟知微在下麵喊道：“小心點，別爬那麼快。”
聽到這句話，蕭玄衣心裏竟然一熱。這種有溫度的叮囑他是很久沒聽到過了。再一換腳，蕭玄衣已經上了亮窗，一長身攀住屋簷，騰身就上了房頂。蕭玄衣爬到那塊圓石旁，騎在屋脊上，雙手一推圓石，竟然很牢固。蕭玄衣就從屋頂上揭了一塊瓦砸了起來。那圓石雖然結實，但下麵粘接在脊檁上。蕭玄衣砸了幾下，見圓石有了動靜，正要把圓石推下來，孟知微又喊道：“留著點，到屋簷再往下丟。”
蕭玄衣依言將圓石慢慢滾到屋簷，一鬆手，圓石落了下去。隻聽“咣”地一聲。蕭玄衣攀住屋簷吊下來，然後落到地上，就去看那個丹爐。
圓石剛好落在爐膛內，丹爐雖然沒有散架，但已經砸出了好幾道裂縫。蕭玄衣大喜道：
“大功告成！”
蕭玄衣又撿起一塊小石頭，沿著丹爐的裂縫砸了幾下，丹爐便被他砸成了三塊，每塊上有三條龍和一個爐腿。爐蓋顯然不如爐身結實，蕭玄衣搬起圓石來將爐蓋也砸裂了。然後如法炮製，將爐蓋也分成好幾塊。
蕭玄衣從爐身裏麵檢出一塊來，掂了一下，也不算太重，就對孟知微道：“你留在這兒看著，我帶一塊去城南的鐵匠鋪，讓他們看看成色，講講價錢。”
“這一時半會兒也不會來人，我也帶一塊跟你去，你不就可以少跑幾趟了。”孟知微覺得砸碎丹爐自己沒出多少力，所以自動請纓。
“你這個模樣，別人肯定欺負你，買不上價錢的。”
“你不就是一個乞丐，能比我好哪兒去，本來想幫幫你，現在讓我去我都不去了。”孟知微剛要去揀一塊，聽蕭玄衣這麼一說，索性坐了下來。有點惱羞成怒。
蕭玄衣急著要換錢填肚子，也沒大理會，扛起爐腿走了。平時走路不覺得，一旦負重的話，還真是有點吃力。蕭玄衣歇了三次，才到了鐵匠鋪。
鐵匠鋪的夥計看是一個乞丐，也沒搭理他，蕭玄衣喊道：“叫你們掌櫃的出來，我有一樁生意要跟他談。”
夥計們看他說話口氣挺大，也不敢裝聽不到，就衝裏麵喊了一聲：“掌櫃的，有人找你。”
掌櫃的出來看見蕭玄衣，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麵熟，知道也是夷門的老混子，就對蕭玄衣道：“小老弟，找我有什麼事。”
“我這有塊好鐵，你給上上價，要是差不太多，就放在你這了，不行的話，我再去別的幾個鋪子轉轉。”蕭玄衣說罷。把爐腿拎出來放在掌櫃的麵前。
掌櫃的看到那條爐腿，吃了一驚道：“這條爐腿你從哪兒弄來的。”
“從哪兒弄得你就不要問了，反正不是偷的。”
“這規矩我懂，小老弟，實不相瞞，幾年前有個道長到我這來，打造了一個丹爐。我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才鑄成。道長很滿意，給了我二百兩銀子。”
蕭玄衣聽到這裏，吃了一驚：二百兩銀子，孟知微師父這麼闊綽，臨死也不給徒弟留幾十兩。掌櫃的接著說道：
“從那以後，我就不親自動手了，那個丹爐是我一輩子最得意的物件。特別是上麵的十八條龍，費了我不少心血。你要是送過來整個丹爐的話，二百兩銀子我給你收了，現在看看是不可能了。這條爐腿，有三條龍，我給你三兩銀子，要是其餘的還在你那裏，千萬不要砸破了，有一條龍，我給你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