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衣的白馬也真是快,三天之內就到了汴州。到了朱家村時剛剛黃昏時分,月上柳梢。
古人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雖然天色還沒有盡黑,但村子裏已經是家家閉戶,行人稀少。間或有兩三家零星的燈火,大多是等待著那一彎月色。
蕭玄衣怕驚動別人,緩步進村。達達的馬蹄聲偶爾招來幾聲犬吠。但對於剛剛栓上門的農人,也沒誰好奇地出來觀看。
蕭玄衣一直走到他的門前,下了馬,正要拍門,門卻突然開了,原來門是虛掩著的。蕭玄衣牽馬走進院內,一個人亭亭地站在月下,不是孟知微是誰?
“是蕭大哥嗎?”孟知微問道。
“難道是孟知微呀?”蕭玄衣笑道。
“半年不見你又長高了。”孟知微的平靜裏掩飾不住喜悅。
“看來你知道我回來呀,門都沒關。”
“我沒辦法讓你回來,還是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玄衣把馬拴了,孟知微抱過一抱青草來喂馬。蕭玄衣驚奇道:“神了你,連馬草都準備好了。”
孟知微笑道:“這很簡單了,你三天前動身,今天到的。你要不是騎了馬,能跑這麼快嗎?”
“看來我一舉一動你都清清楚楚,這事不好玩了。”
“也沒那麼厲害,僅限於此,你走的哪條路,住的什麼店,吃的什麼飯,見的什麼人,這個我就算不出了。”
“還好還好,要不然我就成了你盆子裏麵養的魚了。”
孟知微笑笑沒說話,打了一盆水端過來,讓蕭玄衣洗了一下。堂屋裏已經點了燈,桌子上幾樣素潔的小菜還有一壺酒。
蕭玄衣回到家也不再客氣。放懷揎臂。大吃二喝了一通。家鄉的飯菜與別處不同,雖然談不上鮮美甘怡,但有一點,就是可口。
蕭玄衣吃得差不多了,抬頭看看孟知微,孟知微正端了一杯酒淺啜。孟知微雖然麵目上沒大改變,但燈光之下,風神秀徹,令人忘俗。
“我發現你比半年以前標致多了?”
“看花眼了吧你。”
“是不是你這半年功力大增啊?”
“我已經打通任督二脈了。”
“我覺得你功力也不比我強多少啊?”蕭玄衣驚奇道。
“這事說起來有點偶然。”孟知微說罷,給蕭玄衣講了一件事情。
蕭玄衣走了以後,孟知微衣食無缺,也沒有太多的思慮,所以功力精進,兩個月的時間就能看到自身的慧光了。卦理也日益精微。
孟知微也曾試圖衝開任督二脈,但由於不得要領,也未能奏功。孟知微倒也不急不燥。練功之餘便汲水灌園,閑看天空的流雲飛鳥。心如古井,靜定慧生。孟知微突然有一天領悟到:要想衝開任督二脈,不能憑著感覺用真氣衝擊。必須要找到著力所在。要想找到這個地方,需要練成返觀內視。
孟知微動了此念,便開始練習內視之功。由於是摸索著練習,進境很慢。
這一天,孟知微正在灌園時,突然聽到有人叫門,孟知微開門一看。是一個老婦人,有五十歲上下,衣衫襤褸,跟乞丐也差不了多少。
那老婦人見了孟知微,就問道:“請問朱家村有姓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