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他睜開雙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臉上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
隨後,冷言飛迫不及待地走到荷塘邊,彎腰仔細看了看自己,一臉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嘴裏喃喃說道:“還不錯嘛,沒想到我變老了還是這麼有精神!”
聽到這話,莫羽烈似乎有些不服氣,他快步走到冷言飛身邊,冷不丁地伸手拔下他的幾根頭發,語帶嘲諷地說道:“看你真是百密一疏,哪裏有老大爺還有如此濃密的黑發?你這不自動將自己暴露出來了嗎?”
沒想到冷言飛隻是微微一笑,突然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對著莫羽烈晃了晃,一臉壞笑地說道:“莫羽烈,我馬上就能讓你閉上嘴!”
說罷,他揭開瓶蓋,毫不猶豫地將瓶子裏的東西倒在了自己的頭上,隻見一陣白煙冒起,嗆得莫羽烈連連咳嗽,不覺往後退了幾步,語帶不悅地說道:“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隻見白煙慢慢散去,而冷言飛原本烏黑的頭發竟然已經全白,眼前的冷言飛,全然變成了一個已近遲暮的老人。
看到這般模樣的冷言飛,雲雪致不自覺地想起了慕容玄禦變老時的模樣,心裏像是被人掐了一下,微微有些疼。
莫羽烈略帶詫異地打量了冷言飛一番,不覺脫口問道:“你這玩意兒是從哪兒弄來的?”
冷言飛得意地揚了揚眉,一臉輕鬆地說道:“這東西也是洋人的玩意兒,從大海的另一頭漂洋過海而來……”說著,他又轉過頭望著雲雪致,意味深長地說道,“我一直對萬象門的圖形咒頗有興趣,跟了雲姑娘這麼久,就想著有一天能試試這咒術!”
聽到這話,雲雪致微微一笑,緩步走到冷言飛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的肩膀,柔聲說道:“這下你可如願了吧……好了,都別廢話了,咱們還是趕緊出發吧!”
其餘三人點了點頭,一行人步伐異常匆忙地向著太子府的方向行進。
此時天色已是大亮,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正如冷言飛所說,京城裏的乞丐比往昔多了許多,他們似乎都有居住的地方,晚上都沒有出現,而到了白天,卻是穿戴整齊地坐在街邊,麵前或是擺著一個小碗要錢,或是用白布寫著求助的話語,看上去令人十分心酸。
“真沒想到,東域人才來了多久,咱們京城就落得眼下這般光景……”老兵四下張望著,一臉心痛地喃喃說道。
雲雪致也是皺著眉頭,臉上的表情異常沉重。
慕容楚焰若是仍舊不放人出城,這京城裏上十萬的人口,恐怕都會慢慢餓死……如此說來,他們的行動也不能再拖,否則也會傷及更多無辜的人!
這麼想著,雲雪致腳下的步伐卻是更快了。
就在這時,一列巡邏的東域士兵突然出現在了他們麵前,雲雪致停下腳步,壓低了聲音說道:“咱們不要在他們麵前經過,都躲到一邊去!”說罷,便轉身向著路邊走去。
隻可惜一切都已經太晚,這些士兵似乎很早就注意到他們了,其中幾人交頭接耳了一番,隨後便快步朝著雲雪致他們走來。
為首的士兵跨出隊伍,仔細打量他們每一個人,一臉傲氣地詢問道:“你們是哪兒來的?”
雲雪致微微欠了欠身,故作惶恐地說道:“回,回官老爺,小的四人是一家子,本在京城裏有一處小房子,可沒想到昨日小叔子來搶房子,不由分說便將咱們一家老小趕了出來……官老爺,您可得為小的做主啊!”
聽到這話,士兵頗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似乎不想管這等瑣事,而後又仔細看了看幾人,一臉壞笑地說道:“既然都被趕出來了,那身上一定帶著值錢的家夥吧?”
聽到這兒,雲雪致終於明白了他們的用意,於是伸手從懷裏掏出一袋銀子,恭恭敬敬地用雙手奉上,故作小心地說道:“官老爺,小的也是窮苦人家,也就攢了這麼些銀兩了……”
她的話沒說完,手上的銀袋便被士兵一把奪了去,見四人無人注意,立馬將銀袋揣進了懷裏。
“老太婆,沒想到還挺識相的嘛!”士兵回頭朝著同伴擠了擠眼睛,一臉獰笑著說道。
雲雪致輕歎一口氣,故作哀傷地說道:“這有銀子也買不到糧食啊!官老爺,你們不也一樣嗎?”
士兵四下看了看,突然彎下腰,壓低了聲音對著雲雪致說道:“老太婆!看你這麼有誠意的份兒上,我也不妨老實告訴你……咱們東域人在南淵待不了多久了!也許不久之後,你們就能出城了……這銀子留著到底還是有用,不過,還是要想辦法活到那個時候吧!”說罷,他直起了身子,吆喝著同伴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