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老王爺凝視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男子的背影是如此的高大偉岸,如山一般沉穩,女子的身姿玲瓏曼妙,出落得愈發美麗,遠遠看去,儼然一對絕代璧人。
他坐在石凳上,為自己斟了一杯酒,自飲自酌,有些傷感,孫女兒長大了,由不得爺爺了……
“嗚嗚嗚……薰淺丫頭,你是壞人,專門欺負老頭子……和祁王府那小子一個鼻孔出氣!”賢老王爺又“哭鼻子”了,這樣的情形對於捕風堂中的侍衛侍女們而言早已見怪不怪,紛紛歎息:老王爺的瘋病又犯了……
“罷了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老頭子不管了……”
賭氣的話從老頭子口中冒出,酒過三巡,他側臥草地,抬起手指了指天邊剛剛升起的月亮,在寶藍色的夜幕下分外皎潔,“一個、兩個、三個……怎麼這麼多?”
酉時,洛河畔,華燈映水,畫舫淩波。
葉薰淺站在河邊,舉目遠眺,洛河中燈影流光,繁華一片,天子腳下,如此盛景,分外妖嬈。
“祁玥,你帶我來這做什麼?”
不可否認,此時此刻,葉薰淺的心情是愉悅的,無關風月,隻為洛河這綺麗如畫的景致。
傍晚的夜色,輕紗薄霧般朦朧,祁玥凝視著女子嘴角邊那一彎發自內心的笑,眸光一柔,“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祁玥不喜歡別人靠他太近,所以在這行人如織的地方,葉薰淺和祁玥方圓五尺之內沒有一個人,十餘名銀衣侍衛站在五尺開外,圍成了一睹人牆,阻止行人靠近。
繁華的洛河邊上,這樣的情形,並不多見,是以經過此地的人都忍不住將目光投向包圍圈中那對相偎的男女,好奇到了極致,哪家公子如此大的排場?
可惜,葉薰淺和祁玥,一個戴著半張銀質麵具,從上到下都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冷和尊貴,另一人戴著麵紗,掩蓋住了她美麗的容顏,可那雙靈動的眸子卻依舊亮如寶石。
不多時,一艘畫船徐徐靠岸,青裳從中走出,站在船頭,笑盈盈地行禮,“公子、小姐。”
洛河附近人多口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青裳很識相地改口,就在葉薰淺思考該如何跳上畫船的時候,祁玥已經動了,摟著她輕功施展,頃刻間便跳到了船上。
葉薰淺再次感歎輕功這種東西的好,賊兮兮地看著祁玥,揶揄道:“祁世子,你不是喜歡我嘛!要不你傳我點內功用用?”
“好。”祁玥不假思索,直截了當地答應。
他如此幹脆利落的反應,倒是讓葉薰淺有些糊塗了,她雖然沒有接觸過這東西,但也知道這東西修得不易……
兩人走進船艙內,葉薰淺再次感歎男人的大手筆,果然有錢就是任性,裝飾得跟豪宅似的!
祁玥對葉薰淺的五髒廟,絕對是有求必應,偌大的船艙裏,香飄四溢,葉薰淺餓了,很餓很餓……
兩人落座,他就坐在她身邊,細心地給她布菜,葉薰淺狼吞虎咽,到了最後,擦去嘴角的油漬,口齒不清地問:“祁玥,你的廚子能不能借給我用幾天啊?”
“不行。”
無需任何思考,毫不猶豫的拒絕,祁玥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撫著葉薰淺綢緞般的長發,心中暗忖:把廚子都借給你了,你以後還會出現在祁王府嗎?
“你還說喜歡我!連幾個廚子都不舍得借給我!”葉薰淺撅著嘴,看著男子唇邊柔軟的笑,控訴道。
祁玥不可置否,凝視著她,腦海中萬千思緒閃過,她是如此的美好,讓他舍不得放手,即使知道自己有命不久矣,即使知道元洵喜歡她、宮羽喜歡她……可心裏的一份執念卻占據了他所有的理智,讓他想要孤注一擲解開生死咒。
倘若他活著回來,這輩子,他隻要葉薰淺。
倘若他不幸殞命……這一種可能,他不敢去想……
離他十八歲生辰隻剩下了七個月,他還有半年的時間去好好愛她,在他前往冰火兩重天解開生死咒之前,他一定要她親口對他說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