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往窗外探著了很多次,別說是看見祁玥了,連祁玥身邊的第一小貼心青泉的一根毛都沒見到,眼看著上朝的時間就要到了,他急得團團轉,又不能立刻離開祁王府回宮複命,他手執拂塵,在會客廳裏踱步,心焦到了極點。
太陽緩緩升起,陽光投射在會客廳前的竹林上,落下斑駁的剪影,直到卯時三刻,祁玥才從清蓮小築中走出,“怎麼樣?”
青泉知道祁玥在問什麼,回答道:“還在會客廳裏焦急著呢!”
“東南水患一日無解,這聖雲殿一日陰霾重重!”祁玥身形如茂林修竹般挺拔,從棧道上穿行而過,往王府大門的方向走去。
途經會客廳旁的回廊,他根本沒有踏進會客廳的想法,不過曹順時時刻刻在注意著附近的風吹草動,祁玥那麼大的一個人從邊上走過,他自然不可能看不見,於是匆匆忙忙推開門走出,跑到祁玥跟前,“祁世子,奴才可見著您了!”
“哦,順公公有什麼事嗎?”祁玥故作不知,眼神清澈得跟湖水似的,叫人看不出半點虛情假意。
曹順用袖子擦了一把汗,跟隨祁玥的腳步走到祁王府門口,見侍衛們主動開門,大門外還停留著一輛黑色的馬車,他的表情頓時比哭還難看,馬車……難道說祁世子是要出門?
若是這樣,那他請不到人,皇上肯定會賞他一百大板的,這樣一來他少說也得躺在床上三個月!
“祁世子,老奴奉皇上口諭,請您進宮。”曹順可憐巴巴地看著祁玥,生怕祁玥拒絕。
果然,看到祁玥腳步一頓,他的心就像十五個吊桶一般七上八下,祁玥眸光深邃,那銀錦華袖下的雙手微動,沉沉一問:“皇上可有說是為了何事?”
“老奴不知。”
“嗯?”
“祁世子恕罪,老奴不敢妄自揣度聖意。”
“青泉,送客!”
祁玥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有求於他,還敢放這麼高的姿態?不知?不敢妄自揣度聖意?簡直是笑話!
“祁世子留步。”曹順伸出手,仿佛想要揪住祁玥一片衣角,眼看著祁玥越走越遠,他咬了咬牙道,“好像是關於水患的……”
“這似乎和本世子沒什麼關係吧?”祁玥雲淡風輕,笑意從容。
“祁世子說笑了。”曹順一邊賠笑一邊道,“天下誰人不知,祁王府曆代傳人皆為仁義之輩,悲天憫人,心懷天下,祁世子更是青出於藍。”
“公公過譽。”祁玥十分謙虛地說,曆代祁王的確心懷天下,可結果呢?祁王府一脈險些斷子絕孫,他身中生死咒,受其折磨十七年,如今隻剩下了半年之壽!
祁玥麵色無異,在進入馬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青泉,徐徐吩咐:“青泉,去皇宮。”
這下子曹順的心總算是半空中落地了,青泉點點頭,腹誹:世子本來就要去皇宮,去之前還要把這位禦前大總管給嚇出一身冷汗來,真是任性!
隻要祁玥願意進宮,曹順的腦袋就保住了,他高興得手舞足蹈,跟在馬車後麵,連祁玥留下他一個獨自離開都不管了。
祁玥這輛鐵樺打造的馬車堅固至極,刀槍不入,在汗血寶馬的牽引下向聖雲殿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