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書桌上那兩隻血龍木雕依舊在,每當看到這兩隻木雕,他總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雖然僅有一麵之緣,卻是他童年裏最珍貴的回憶。
想到這,祁玥嘴角忍不住彎了起來,他手臂輕放在書桌中,感覺到下邊有些軟,他眸光低下,看到自己手臂下壓著一疊純白色的宣紙,他忍不住好奇了起來,正常人都不會在書寫的地方放這麼多東西。
於是挪開最上麵一張,接著撞進視野的便是一幅工筆畫,當看清了上麵所繪之人時,他的心仿佛從地上飛躍到了天堂,那是他的畫像!
他抽出這幅畫,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細細看了一遍,“原來在薰淺的眼中,我是這般模樣……”
祁玥看著畫卷,喃喃自語。
他記得,她年僅五歲的時候,已經能夠很嫻熟地作畫了,這淺閣裏還有她五歲時的畫冊,花鳥蟲魚都畫得非常逼真,堪比宮廷畫師。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祁玥眸光落在了那十色細毛筆之上,他伸出手,取過黑色的那一支,開始在畫卷之上勾勒出她的輪廓。
她的眼睛、她的鼻梁、她的櫻桃小嘴……他邊想邊畫,速度極快,落筆精準,光是看他換筆的速度便已讓人驚歎萬分。
不多時,畫作之上男子的右邊多了一名女子,她摟著他的左胳膊,他右手撐起紙傘,遮擋住兩人頭頂上的烈烈驕陽,祁玥看著這畫作上空著的地方,似是有些不滿,於是繼續拿起筆,勾勒出街道、商鋪、行人、車馬……
如果葉薰淺看到的話,定然認出祁玥所繪的那條街正是那日他們二人從京兆府漫步回賢王府時經過的那條棲霞街,他為她撐傘,兩人像是知己一般漫步著……
畫作空白的地方越來越少,整幅畫也變得越來越充實,隻是再多的人、再多的建築都無法奪去畫中男女的一絲風華,如此複雜的畫作,隻用了一刻鍾的時間,足見男子畫技登峰造極。
雄雞唱曉之時,祁玥將葉薰淺的書桌收拾好後,輕功施展,宛如輕煙般離開,不帶走一片雲彩。
路上,青泉一邊趕車一邊問道:“世子,怎麼不多陪郡主一會兒?”
“不了,讓薰淺多睡會兒,她這些日子睡得不是很好。”祁玥閉著眼睛說道,葉薰淺平時睡得比較晚,早上又起得早,長此以往,身體肯定會吃不消。
“世子,您回了祁王府,豈不是給宮少主可乘之機?”青泉想到這件事,忍不住為祁玥擔心,誰都看得出來,宮少主對郡主不一般,幾乎達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連鳳凰島的幻羽紗都舍得送給郡主。
祁玥睜開眼睛,語氣平淡,“本世子就不信天山冰蠶中途丟失,宮羽在賢王府還能坐得住!”
“世子,您……”青泉眼睛頓時睜大了,眸子裏寫滿了不可置信。
“從薰淺將冰蠶送給宮羽的那一刻開始,本世子便安排影風隨時留意冰蠶的動向,然後在必要的時候冒充唐門的人中途‘搶’走冰蠶,同時將消息透露給了宮羽,鳳遙的斷情之毒出自唐門,宮羽得到消息後必然會離開賢王府。”
聽到祁玥的話,青泉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怪不得世子這麼果斷地離開賢王府,將“單獨相處”的機會留給郡主和宮少主,敢情是有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