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薰淺眼角抽了抽,自家的侍女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調皮了?她沒有再接話,而是將書桌上的畫卷卷了起來,用絲線輕輕係住,交給夏鳶,“找一家信得過的書畫鋪,給我把這幅畫裱起來。”
“郡主要裱畫?”夏鳶愣了愣,這齊都的少爺小姐們將自己喜歡的書畫裝裱起來,並非什麼稀奇的事情,可一般人裝裱的畫都是花鳥蟲魚等這些物事兒,卻從來沒見過有人像郡主這般拿兩人的畫像裝裱起來的。
“有什麼問題嗎?”葉薰淺不解地問,書畫舖的師傅們都會裱畫,這似乎不是什麼難事才對。
“不是不是,沒有問題,沒有任何問題。”夏鳶抱著手中的畫,仿若懷抱珍寶般,她看著葉薰淺,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日後郡主是要將這畫懸掛於淺閣嗎?”
“嗯。”葉薰淺聲音有些低,可夏鳶還是聽見了,她臉上笑容明媚,心裏歡呼雀躍,想著什麼時候將這個消息告訴祁玥,沒準兒還能加薪。
葉薰淺的想法實在是很單純,單純地認為自己房間的牆壁上有些單調,想要懸掛一幅畫,找了很久,可終究沒找到合適的,正好祁玥這幅畫,讓她看對眼了,他把她畫得這麼美,美得她都不好意思去了。
外邊天氣炎熱,葉薰淺根本不想出門,加上祁玥早上讓青裳特意走了一趟提醒,她就更加沒有出門的欲望了,本來在賢王府小住的宮羽也不知道遇上了什麼事情,走得十分匆忙,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一般,她不好多說什麼。
葉薰淺躺在大樹下乘涼,有事沒事的時候便走到院子裏看可可豆的情況,祁玥難得一整天沒出現在她的麵前,以至於她覺得自己今日分外清閑。
人在樹下,藤椅寬闊,容得下她在上麵隨意翻身,微風拂過,沁涼一片,她側躺在藤椅上,到了下午,便開始睡了起來,偷得浮生半日閑,最好一覺睡到飯點,某人如是想著。
就在她漸漸沉入夢鄉之際,賢老王爺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瓊華和夏鳶見到他,本來想要行禮的,卻見他右手食指豎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兩人這才沒有發出聲音,賢老王爺腳步平穩,輕輕走到葉薰淺身邊,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招來瓊華和夏鳶,詢問最近發生的事情。
“這丫頭怎麼懶得跟豬似的,大白天睡覺?”賢老王爺的語氣乍一聽像是在抱怨,實則滿含關切之情,他伸出手,主動將已經滑落至葉薰淺膝蓋的薄毯拉了起來,眼裏滿是慈愛。
瓊華想到昨晚葉薰淺房間裏的聲音一直到三更天才停了下來,於是將聲音壓低回答道:“大概是晚上沒睡好吧……”
“哼。”賢老王爺胡子抖了抖,別以為他人在捕風堂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這個臭丫頭竟然那麼慣著祁王府那小子,如今還沒成親就慣成這樣,日後成親了豈不是被欺負死,真是笨死了!
瓊華不明白賢老王爺怎麼忽然生氣了起來,連忙奉上涼茶,開口問道:“老王爺,您怎麼忽然生氣了?”
“有嗎?”賢老王爺扭頭,將視線從葉薰淺身上移開,看向瓊華,然後搓了搓自己的臉,麵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