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薰淺百無聊賴地摸著毛筆上的細毛,不知是不小心碰到了哪裏,一個黑色的本子忽然掉在了地上,驚動了她,她低下頭尋找,終於在桌底找到了本子。
祁玥的書房幹淨得幾乎纖塵不染,哪怕是本子落在地上,也不會沾染塵埃。
她彎腰拾起這本子,指尖拂過封麵上那清瘦雋永的字跡,若有所思,她無比確定、肯定這本子不是從桌麵上掉下去的,葉薰淺仔細觀察了一下祁玥的書桌,這才發現,祁玥的書桌下有個小小的抽屜,和現代台式電腦桌上放置鍵盤用的那個小抽屜極為相似,可以十分方便地往外拖往裏推,以小滑輪連接抽屜和書桌,透露著極簡主義的氣息。
想到祁玥有一大批手藝極好的工匠,葉薰淺便釋然了,他的那些工匠連純機械的離心機和攪拌機都打造得出來,更別提是這張書桌了。
以紫金黑玉打造的書桌,堅固而厚重,低調而奢華,葉薰淺很是喜歡,心中暗想:怪不得祁玥那麼喜歡看書,瞧瞧這書桌、這椅子,無一不是頂級做工,哪怕是看書也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葉薰淺凝視著本子右上側的四個字,輕聲念出,“朝花夕拾。”
話說這不是魯迅寫的散文回憶錄嗎?祁玥湊什麼熱鬧?
難不成魯迅也穿越了,還在這裏留下了大作?若是如此,她要不要去書架上找找,看看有沒有阿Q正傳和祥林嫂的故事?
許久,葉薰淺才意識到,朝花夕拾的意思是指清晨的鮮花於傍晚拾起,引申為回憶。
她隨手翻開一頁,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頁眉處的一行用小楷書寫的文字:景徽元年五月十七,葉薰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格式……怎麼和她在淺閣裏看的那些書的格式截然不同呀?
這是什麼體裁的書?竟然連日期也標上了,真是太奇怪了!
葉薰淺懷著一顆好奇的心,往下一看,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忍不住吐槽道:“是誰說祁玥不近女色潔身自好的?這才六歲,就會在冷宮冰庫旁和人家小姑娘抱在一塊兒了!”
“哼,當時的情景肯定是,郎有情妾有意,兩人青梅竹馬海誓山盟……”葉薰淺的想象力無比豐富,根據本子上記載的寥寥幾句自動腦補當年情景,祁世子風流韻事由此翻開新篇章。
看到了這麼一篇日記,某郡主十分不開心,幹脆不看這些芝麻爛穀子的陳年舊事,她繼續翻閱,決定瞅瞅後麵的內容。
“唔……終於翻到了今年的!”
當看到“景徽十二年”的字樣時,葉薰淺眼睛一亮,仔細研讀了起來,不得不說,祁玥的字跡勁瘦清絕,就是文采也非一般人可比,看他的字,品他的文,就像是在享用一場華麗的盛宴。
葉薰淺從最初的沒心沒肺,到逐漸深入閱讀,她的表情是如此的寧靜,似乎沉浸在了男子所描繪的情境中,不願醒來。
六月十五·夜: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敢脫本世子的褻褲?
六月十六·日:哼,敢摸本世子的女人還沒出生呢!要是讓本世子知道是誰做的,本世子定要她那雙手,從此再也摸不了別的男人!
六月十七·日:呃……其實她也還算有良心……還知道給本世子留幾個紅彤彤的西紅柿……
六月十七·夜:女人,你的玉佩在本世子手裏,看你往哪兒逃?
六月二十·日:據說,這枚玉佩的主人是那賢王府的葉薰淺,可是,她不是齊都第一閨秀嗎?怎麼能摸男人的那裏呢!
……
六月廿五·日:今天,當我聽說她在宮門前墜馬的消息時,我很擔心,不知道為什麼……這是我第一次這樣擔心一個女子。
六月廿五·夜:她很聰明、很可愛,像隻小野貓似的,我覺得我好像有點兒喜歡她了,若我的世子妃是她,我們以後的女兒肯定和她一樣聰明。
看到這,葉薰淺的耳根子不由得紅了,腹誹:這男人,在胡說些什麼呢?真是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