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朝著葉薰淺投去一記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向齊皇拱手作揖,“是,兒臣這就去!”
齊都京兆府由元修代為掌管,如今賢王府發生了這般命案,死者乃一國王爺,而凶手……疑似他的女兒——正一品的薰淺郡主!
如此案情,真真是大齊建國三百餘年來頭一遭!
弑父殺君,乃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大逆不道之舉,人人得而誅之!
不多時,賢老王爺便在綠萼的攙扶下朝著東閣走來,一路上東倒西歪,臉上泛著粉嫩嫩的紅暈,一身酒氣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咦,綠萼,你們讓老頭子來這裏做甚?”賢老王爺喝醉了酒,這會兒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醉醺醺地問道。
綠萼心中暗暗著急,都什麼時候了,老王爺還在裝瘋?您平時裝瘋也就算了,關鍵時刻可得罩著自家孫女兒,要不然寶貝孫女兒就沒了!
齊皇被那衝天的酒氣熏得後退了幾步,下意識以袖掩麵,眉毛緊緊皺起,看著邋遢無比的賢老王爺,黑眸裏閃過一絲嫌惡。
“薰淺,這是什麼意思?”齊皇左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右手指了指醉醺醺的連話都說不清楚的賢老王爺,冷聲質問。
他不能把一腔怒火撒在一個瘋老頭身上,那就隻能往清醒的葉薰淺身上撒了!
“回皇上,薰淺的意思是,他並非我父王,而是西貝貨!”葉薰淺指著地麵上那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完全否認她與那人的關係。
這會兒,元修已經將京兆府的一品仵作請了過來,見齊皇麵色不悅,立刻說道:“父皇,淺妹妹做事一向有分寸,說不定她說的是真的呢!”
“修兒,怎麼連你也跟著胡鬧!”齊皇明黃長袖一拂,語氣嚴厲,無與倫比。
“郡主,天地良心,你公然弑父,然後還要否認父女天性,你會遭天譴的!”雲側妃指著葉薰淺,此刻頭頂上珠花亂得一塌糊塗,發髻鬆鬆垮垮,哪裏還有半點貴夫人的模樣?
“你閉嘴!”
葉薰淺冷聲一斥,直指頭頂墨色蒼穹,句句逼人,“本郡主會不會遭天譴,你說了不算,老天爺說了算!”
“葉薰淺,你眼裏究竟還有沒有國法?”葉憐香從賢王爺身邊徐徐站起,她抹了一把眼淚,一步一步走了過來,靠近葉薰淺,粉緋色的紗衣在風中飄然欲舉,眼角的淚滑落腮邊,印出一道淚痕,雙手出掌,直逼葉薰淺粉頸,歇斯底裏,嘶聲裂肺,“葉薰淺,我跟你拚了!”
那抹湖藍後退一步,眉頭倏然一皺,在葉憐香即將碰到她的時候出手,一掌把葉憐香扇到了池塘裏,濺起無數水花。
“啊……救命……”池塘裏的女子全身濕透,喝了好幾口水,不停地撲騰著手臂喊救命。
然而,賢王府所有隱衛無動於衷,雲側妃看著在冰冷的池水中浸泡的葉憐香,拖曳著長裙跑了過去,腳步止於池塘邊上,驚慌失措地問:“憐香,你怎麼樣了?”
仵作得到命令,立刻開始驗屍,他首先查看了賢王爺脖子上的匕首,精鋼所製,鋒利無比,非尋常匕首可比,初步鑒定,死者死於該匕首,一刀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