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幼年喪父,遭遇如斯刺激,所以前塵盡忘。”葉薰淺如是解釋,將生死簽的事情一筆帶過,不給人任何懷疑的餘地。
元修將手中的玉骨扇搖了幾下,眼睛一斜,似是在歎息般款款而言,“怪不得淺妹妹當年性情大變……將自己鎖在了深閨裏長達十年之久……”
“父皇,這樣的事情,不管換做誰都是無法接受的!”元修這話一出,無疑是直接默認葉薰淺的話非虛,齊皇雖麵露不悅,卻依舊壓製住了心中的那份怒火。
就算這樣的說法成立,可是葉薰淺說殺就殺,她眼裏究竟還有沒有他這個皇帝?簡直是無法無天!
“嗚嗚嗚……老頭子還以為當年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誰知竟然是假的……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靜默中賢老王爺忽然哭了,他三下五除二地跑到了“賢王爺”的屍體邊上,又是踢又是打的,似乎受了極大的刺激……
齊皇見狀搖了搖頭,這老頭子瘋瘋癲癲,時而正常得不像話,時而瘋得跟乞丐似的,穿得破破爛爛,敢情也是受了刺激?
“‘弑父’之名非比尋常,此舉極為惡劣,單憑薰淺郡主一麵之詞,難以堵住天下悠悠眾口,此事三司會審,朕意已決!”齊皇一錘定音,不給他人任何求情的機會。
天子腳下,王爺被殺,這樣的事如果不處理好,定會引起民心不穩。
對朝堂軍政皆無比熟悉的元修知道,齊皇決定三司會審,儼然是不想讓他、元洵和元翰插手此事。
三司會審,指的是刑部尚書、禦史大夫和大理卿聯合審判,乃大齊最高級別的審判。
就在這時,賢王府外傳來太監一聲高喝,“皇後娘娘駕到——”
眾人紛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身著鳳袍的女子儀態萬方款款而來。
皇後出宮前就已經大致聽說了賢王府的情況,此時見到了地麵上縱橫交錯的屍體,也沒有表現出無比驚訝的神情,她在李嬤嬤的陪同下移步東閣,見到齊皇,屈膝行禮,“臣妾參加皇上。”
“皇後免禮,這是在宮外,不必行此大禮。”齊皇臉色無異,看向皇後,摸不準皇後出現在賢王府是什麼意思。
“娘娘的消息可真是靈通!”雲臨站在齊皇身側,看了皇後一樣,笑眯眯地說。
“雲將軍這是什麼話?”
皇後溫聲反問,她的聲音非常平穩,叫人聽不出是高興還是憤怒,不去管周圍屍體如何堆積成山,向齊皇陳述道:“今日是淺淺及笄的日子,臣妾在長寧宮為她辦了及笄禮,誰知禮成後忙著招待客人,把淺淺給弄丟了,還請皇上責罰。”
“你素來疼愛小輩,為小輩辦及笄禮,何錯之有?”齊皇與皇後多年來相敬如賓,皇後的麵子或多或少都要給幾分的,柔聲寬慰著說。
“若非臣妾疏忽,淺淺又怎會惹了這麼大的事情,給皇上添麻煩?”
元修似笑非笑地看著葉薰淺,負於身後的手指勾了勾,心生感歎: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母後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皇後在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而且她到最後一定會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