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兒敢呀!”葉薰淺嬌俏一笑,祁玥在正事上一絲不苟,偏偏對感情之事,愛吃醋,更愛鑽牛角尖,她頓了頓,繼續揶揄著說:“我若是敢嫌棄祁世子,還不得被多少齊都貴女們用眼神萬箭穿心!”
“不許你說萬箭穿心這樣的話!”祁玥聽到她話語中的最後一個詞,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裏滿是寵溺。
葉薰淺送走祁玥後,沒有立刻回房歇息,而是去了捕風堂,賢老王爺昨夜裝醉裝瘋,歇息了一日,此時待在屋子裏吃點心,那精神抖擻的模樣,沒有半點頹然之色,仿佛昨晚死的那個人跟他毫無關係一般。
而事實的確如此,否則糟老頭子又怎會這般精神矍鑠?
“臭丫頭,出去玩了一個晚上,終於舍得回來了?”賢老王爺左手拿著一支上好梨花木打造的拐杖,敲了敲大理石鋪就的地麵,發出兩聲清脆的響音。
葉薰淺唇角微勾,走了進來,來到賢老王爺身邊,接過他右手的蒲扇,一邊替他扇風一邊哄道:“爺爺,孫女兒可是不折不扣的齊都第一閨秀,哪兒能不回來呢?”
不說還好,一說起這個賢老王爺老臉都綠了,“臭丫頭,你還知道你是大家閨秀啊!”
“那當然了,我十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方才換來的一個好名聲,我焉能不知?”葉薰淺眼睛抽搐著說,充分發揮人不要皮天下無敵的優良品格!
“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事來打擾老頭子我頤養天年?”躺在藤椅上的賢老王爺直起腰身,在綠萼的攙扶下緩緩起來。
捕風堂的一切擺設都以簡單古樸為主,每當置身於此,總會讓葉薰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這句話。
“沒事就不能來捕風堂了?”葉薰淺站在賢老王爺左側,扶著他走到捕風堂門口,八月的夜晚,群星閃耀,門口處涼風習習,最是舒適。
賢老王爺了解自家孫女兒的性子,她每次來必有要事,卻總是喜歡佯裝成特意來探望他的模樣,這樣的小性子小心思真是可愛極了!
“爺爺在賢王府裝瘋賣傻十年之久,當真是逍遙無窮,孫女兒獨自一人身在異世,十年孤苦,哼!”葉薰淺輕哼了一聲,鼻子都快翹上天了,那小眼神、那任性的語氣……無一不是在埋怨起賢老王爺來了。
糟老頭子一聽到葉薰淺這話,方知自家孫女兒這會兒是興師問罪而來,他立刻換了一副臉色,先前的嚴肅認真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明明身體好得不得了,還故意拐著根棍子,裝作一瘸一拐來到葉薰淺麵前,皺巴巴的臉蛋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將手中的梨花木拐杖放置在門口,雙手扶著葉薰淺垂在腰間的雙臂,討好賣乖道:“乖孫女兒,老頭子我……哦不,是你娘還不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丟下我一個人是為我好?”
葉薰淺不為所動,靜立於中,風雨不動花容,隻要一想到自己的母親至今尚在月族神壇之中,十年孤寂,她就忍不住為她而心疼。
“嗚嗚嗚……薰淺丫頭……你不可愛了,誰說丟下你一個的?不是還有老頭子麼?”賢老王爺裝瘋賣傻上癮了,哪怕是沒有外人在,偶爾也表演一番,權當自娛自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