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官員們尚且如此,更別提旁聽的雲淑妃之流了。
等將那“賢王爺”的半張臉皮撕開之後,葉薰淺臉上才浮現些許滿意,刀身往那被銀箔覆蓋的顴骨上用力一敲,金屬感果然強烈無比,她瀲灩的眸光掃過公堂上所有人,盈盈笑道:“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銀子,難道十位仵作們嘔心瀝血,驗屍了一天一夜,得到的就隻是這樣的驗屍報告?”
葉薰淺譏誚的話在空氣中揚塵而起,諷刺的意味十足,那些仗著這極具權威性的驗屍報告企圖給她安插罪名的人因此顏麵盡失。
“嗬嗬,這倒是有意思了!”皇後把玩著手指上的金鑲紅寶石玳瑁,狹長的鳳眸揚起,看著“賢王爺”顴骨上那閃閃發光的銀箔,周圍血肉模糊,她麵不改色,看著三司使悠悠笑道:“三位大人,這事實可是勝於雄辯呢!”
“皇上、姑姑、諸位大人,若是不信,薰淺還可以將其腳板也解剖給你們看,到時候你們就知道此人是不是真真正正腳踏七星了!”葉薰淺笑意明媚得像是春日裏的暖陽,眉宇間綻放的是萬千自信風華,話音落下之後,她與祁玥相視一眼,那眼神短暫的相遇,宛若跨過歲月的浮橋,直抵彼此的心。
齊皇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食指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仿佛在思考著此案該如何了結,若是告訴天下人,這“賢王爺”是假冒的,在他眼皮底下冒充了十年,最終被葉薰淺擊殺,那麼他顏麵何存?
一個冒牌貨都能蒙蔽他的眼睛,他帝王的威嚴何在?
“這……這不可能……”雲側妃顫抖著肩膀搖頭,這樣的事實,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她情緒激動,幾乎達到了歇斯底裏的地步,“你胡說!王爺他……他可能是臉上受了傷,為了不讓大家擔心,所以才悄悄地請臥龍先生替他進行換顏……”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的……爺爺患有瘋病,父王覺得不能再刺激他……”葉憐香同樣緊張到了極點,語無倫次地附和著。
如若現在躺在地上的人不是賢王爺,那麼她們下半生的日子將淒慘無比,不僅沒有錦衣玉食綾羅綢緞,還將頂著野種以及野種母親的“光環”苟活於世,這對雲將軍府而言亦是天大的恥辱。
齊皇眼裏閃過一道亮光,本以為雲側妃和葉憐香沒什麼用處,卻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竟然誤打誤撞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不得不說,這也算得上是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薰淺認為雲側妃和憐香的說法如何?”齊皇抬眸,注視著葉薰淺寧靜的眼睛,聲音平穩地問。
“大錯特錯!”葉薰淺緩緩站起,哪怕是直視齊皇,也沒有一分一毫的怯色,她毫不猶豫地否認,不給雲側妃和葉憐香留半點餘地,不待那母女二人組開口反駁,她便繼續道:“我大齊建國三百餘年,以孝治國名揚天下,父王更是孝順無比,正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請問雲姨娘和憐香妹妹,父王怎會不經過爺爺的準許,私自將石蠟及銀箔植入麵部?難道在你們眼中,父王就是這樣一個不忠不孝之人?”
“而且,我相信,不管父王的容貌變成什麼樣子,爺爺、母妃和我都不會因此而嫌棄他的,所以他沒有這樣做的動機!”葉薰淺字字珠璣,她銳利的神光,宛如一縷陽光,刺破了黑暗,也粉碎了雲側妃和葉憐香內心深處那最後一點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