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直說便是。”祁玥站在原地,神色淡然無波,緩緩道。
夏鳶想了想,便繼續道:“當日,奴婢和青泉、青裳奉世子之命準備向賢王府下聘用的聘禮,禮單也早就整理好了,呈交世子過目,不知世子可還記得?”
“當然。”祁玥斬釘截鐵地說,如若禮單上沒有他的親筆簽字或是印鑒章,那麼他們無法從祁王府的寶庫中取出任何東西,自然也就沒有辦法為他準備下聘用的東西。
“那麼世子可記得,這聘禮……已經遠遠超出了世子妃聘禮的規製?”夏鳶對這些十分了解,什麼身份的人應該用什麼等級的東西,這些……都是有明文規定的,譬如說,最簡單便是妃子不能穿皇後才能穿的鳳袍,否則便是僭越。
僭越是要被治罪的!
“薰淺是無價的。”
祁玥倏然一笑,禮單的初稿是夏鳶、青裳嚴格依照世子妃聘禮的規製來製定的,隻是他進行了較大的修改……
“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夏鳶微笑著點頭,她也隻是擔心世子下聘會引起軒然大波,所以才有此一問,既然世子這麼說,那麼即使是臨時出了什麼意外,那也在世子意料之中,隻因世子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他的每一個決定,皆深思熟慮!
夏鳶看著祁玥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後,才走回去收拾書桌,將祁玥替她書寫的簿記用麻繩裝訂成冊子,方便葉薰淺查閱。
卯時三刻,葉薰淺便醒了,她摸了摸身邊祁玥的位置,沒有摸到,這才慢悠悠地睜開眼睛,喚了一聲,“瓊華!”
瓊華聽到她的聲音,即刻推門而入,來到她身邊,“郡主。”
“祁玥呢?”葉薰淺脫口而出,第一句話便是問祁玥。
瓊華忍不住掩嘴偷笑,一邊伺候葉薰淺起床梳妝,一邊回答道:“祁世子他已經離開賢王府了,好像有事……”
親自給郡主下聘,這不是好事是什麼?
“哦。”葉薰淺右手拿著把小梳子,給自己將頭發理順,片刻間便穿戴整齊,走出屋子用膳,當看到了自己飯碗邊的那罐鬆子,她的心驀然湧起絲絲感動,那是他親手剝的鬆子……
一個男人為了討好一個女人,為她剝一罐鬆子,這並非什麼難事!
真正難得的是,不論刮風下雨,不論她人在何方……他總不會忘記……
這足以證明,他將她放在心裏,小心收藏、小心珍惜、小心愛護……
就在她看著那罐鬆子出神的時候,一名侍女匆匆而來,蔻月見狀立刻攔住了她,和她小聲說話,生怕擾了葉薰淺用膳。
葉薰淺拿起筷子,難得不再像以前一樣席卷飯桌,而是如同祁玥那般優雅地吃飯,手中的玉筷鮮少碰到杯盤,她並非一個不懂餐桌禮儀的人,有時隻是想過過吃貨的癮,畢竟人整日端著名門淑媛的架子會很累,偶爾也想放鬆一下,做那個最真實的自己。
“蔻月,何事?”葉薰淺吃了半飽,才放下筷子,見那侍女已經被蔻月屏退了,遂出聲詢問道。
蔻月著藕色裙裝,緩步跨越門檻兒,看著葉薰淺回答:“郡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