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想好了嗎?”蔻月複問,那沙漏中的細沙已經流得差不多了,過不了多久時間就到了,可祁玥卻遲遲沒有任何動作。
當一個人閉上了眼睛,其他方麵的感官會變得敏銳許多,恰在那十九號沙漏中最後一點細沙流盡之際,他睜開眼睛,目光如電,朝著閣樓頂層的回廊上看去,與此同時輕功施展,仿若驚鴻踏水般掠起,身姿矯健,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驚詫萬分。
他左手食指與拇指夾著一顆珠子,緩緩注入一縷真氣,隨著他越發靠近閣樓頂層,那珠子光芒愈盛,溫暖取代了先前的寒涼的觸感,他心念一動,眸光直逼某處,嗓音溫醇低緩,軟雲呢喃:“薰淺……你在嗎?”
當葉賢看清了祁玥手中愈發耀眼的珠子,他便明白了一切……
這珠子,名曰命珠,裏邊有淺淺的一滴心頭血,珠子本身刻畫了陣法,和那生死簽有異曲同工之妙,隻要靈魂不滅,命珠不碎,越是靠近主人,命珠光芒愈盛。
他沒有想到的是,淺淺竟然把這東西給了祁玥……
這一刹那,眾人隻覺眼前好似被一陣輕紗般的薄霧拂過,再睜眼,閣樓依舊,隻是那頂處的回廊上,多了一名紅衣勝火的女子,她膚色白皙,明眸皓齒,莞爾一笑的瞬間,傾國傾城,傾了無數男子的心。
眾人皆歎:有如斯如花美眷,怪不得清貴無雙睥睨天下的祁世子為她寧願接受十關考驗……
“祁玥。”
女子笑容燦爛,脆生生地喚著他的名字,聲音甜美酥軟,能輕而易舉地將他冰冷而堅硬的心融化成一江春水,此時的她心情激動,她從頭到尾看著他一步一步向她走來,為他能感受到她的存在而驚喜萬分。
祁玥眼睛幽亮到了極致,宛若黑曜石一般耀眼,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葉薰淺!
鳳冠霞帔,嫁衣如火。
大方端莊、高貴典雅。
他毫不猶豫地將她橫抱在懷,她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無需言語,默契十足,相擁的兩人宛若輕旋的紅葉般施施然落地無聲,如雷的掌聲響起,似是在為兩人喝彩。
“第十關,請新郎官為新娘子挑選合適的喜鞋。”
風露的聲音非常“不合時宜”地響起,十名侍女魚貫而出,每人捧著一雙鞋,等待祁玥的挑選。
眾人這才意識到,方才祁玥在閣樓上,並沒與直接環住葉薰淺的腰,讓她與他一同落地,而是將她橫抱在懷,哪怕是現在,他也依舊抱著她,沒有放下。
齊都貴女出嫁,嫁衣大多高貴華麗,裙擺比常服的裙擺要長出一尺,因而葉薰淺未穿鞋的腳始終都沒有被別人看到。
祁玥抱著葉薰淺坐在椅子上,侍女們邁著整齊的步伐同時向前,與他保持三尺之距,祁玥掃了一眼那十雙鞋,不過瞬間,心中便有了主意,他抬起手,最中間的那雙喜鞋像是被什麼力量牽引住一般飛到了他手中,他唇角一勾,注視著懷裏的女子,柔聲道:“薰淺,我給你穿鞋。”
葉薰淺低下頭,笑了……
祁玥選的鞋子,尺碼非常合適,仿佛為葉薰淺量腳定做的一般。
“第十題,過關。”
風露一錘定音的瞬間,鳳遙、瓊華、蔻月、夏鳶紛紛上前恭喜祁玥和葉薰淺喜結良緣,祁玥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像今天這麼高興過,他激動得抱起葉薰淺轉圈,那泛著淺淡馨香的玫瑰花瓣從天而落,渲染出幸福的氛圍。
依照大齊婚俗,新娘子出嫁,由兄長背上花轎,可是葉薰淺沒有哥哥,葉賢將元翰請來便是讓他充當葉薰淺的哥哥背她上花轎。
葉賢與皇後是義兄和義妹的關係,元翰是皇後養子,所以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然而,他們都低估了某人的占有欲……
“薰淺,我抱你上花轎。”
祁玥毫不客氣地說,他好不容易過關斬將才見到薰淺,憑什麼便宜元翰那個臭小子?
有他在,誰都不許染指他的薰淺,尤其是男人!
“咳咳咳……”
果不其然,祁玥的話引來了周遭無數聲輕咳,他視若無睹,夏鳶輕笑著上前勸說:“世子,這似乎不合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