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哦。”葉薰淺煞有介事地點頭,兩天沒喝水,但是她的嘴唇並沒有因此而幹裂,隻因祁玥每日都以棉花輕蘸溫水,替她擦拭嘴唇,那細心又體貼的模樣,讓東苑的侍女們瞧見了,都忍不住眼冒愛心泡泡。
“來,先把湯喝了,藥王穀那老頭兒說你沒有大礙,隻是功力耗盡,又累著自己了,所以才會昏睡過去。”
祁玥無疑是體貼的夫君,他知道葉薰淺心裏想問什麼,不等她開口,便直接告訴她。
葉薰淺頷首起身,當瞧見了自己身上的這套貼身衣物,她雙手捏著這質地柔軟的布料,摩挲了幾下,將祁玥遞到她唇畔的一勺湯喝下,而後擦了擦嘴角的湯漬,臉色有些別扭,期期艾艾地問:“祁玥,是你替我換的衣裳?”
“嗯。”祁玥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輕聲一應,繼續給葉薰淺喂湯。
葉薰淺的臉俏生生紅了,雖說他們已是夫妻,是這世間最最親密的存在,但想到那樣的情景,她還是羞紅了臉……
“薰淺,你的臉怎麼這麼燙?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祁玥沒想到才這麼一會兒,心愛之人如雪如玉的肌膚便泛著些許不正常的紅暈,心裏別提有多緊張了。
“沒……沒事!”葉薰淺雙掌貼在臉蛋上,試圖用這種方式去減緩臉上的燥熱,奈何收效甚微,他醉人的眼神盛滿了繾綣深情,讓她忍不住沉溺其中,恨不得永不清醒。
“對了祁玥,你有沒有查出是誰在半路上埋伏我們?”
葉薰淺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果斷轉移話題,她睡了兩天兩夜,對祁玥來說,兩天時間夠他查出很多東西了,在齊都城中能弄出綺羅煙的人就那麼幾個,但是具體是誰還真是不好判斷!
祁玥黑眸裏閃過一絲深意,過了好一會兒,才決定對葉薰淺實話實說,“是碧如宮中那一位。”
不管舒太妃如何喜歡薰淺,都改變不了大齊的江山和齊皇的皇位在她心中的重要地位,她在碧如宮中潛修茶道不理世事多年,如今竟然親自出手,由此可見,他們的存在已經達到了讓大齊皇室不容的地步!
“哦。”葉薰淺輕聲一應,臉色有些蒼白,心中浮起淡淡的失落感,她還記得小時候她時常和姑姑去碧如宮串門,舒太妃也是十分喜歡她的,十年後她回歸故土,她以為有些情意不會變,但是她低估了“使命”二字的分量。
“薰淺,或許這世上不會有一成不變的情感,包括我對你,但是,我要你知道,不論別人對你的情意如何變幻,我的心都係著你,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祁玥展開懷抱,將葉薰淺摟在懷裏,輕言輕語,宛如世上最動人的情話。
“嗯。”葉薰淺內心的失落因此而被驅散了不少,利益麵前,終究要學會取舍,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舒太妃最在意的大齊的江山,而她心裏最在乎的人是祁玥,她會始終如一伴他身側,看著他一點一點摧毀這大齊江山,為枉死的父母報仇。
所以,她和舒太妃遲早會站在敵對的立場上!
“祁玥,對不起。”葉薰淺靠在祁玥懷裏,輕聲道歉,她知道,她的情緒會牽動他的心,所以,剛才他看到了她的失落,心中定是不好受。
“我們是夫妻,不存在這三個字。”祁玥眉宇舒展,溫潤的聲音如同一陣清泉,滋潤著葉薰淺心靈的每個角落,他心知肚明,逼著她做出選擇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情,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而且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們夫妻一體,榮辱與共,而元洵、元翰、元修是皇子……他們身上流淌的齊氏的血液……
他的薰淺潛意識地忽略、逃避這個問題,便是因為她在意他們,不想和他們反目成仇!
“祁玥,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說我們應該送給舒太妃一份什麼樣的大禮呢?”
葉薰淺心思通透,不是什麼迂腐之人,對方想要置她於死地,她還沒有賤到忍氣吞聲不反擊,她才十五歲,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她相信,她會遇到比曾經那個舒太妃更值得珍惜的長輩!
往者已逝,來者可追!
“薰淺想怎麼做?”祁玥微微一笑,將決定權交給了葉薰淺,這兩****昏睡不醒,他無暇去想這個問題,而今她醒了,自然要找回場子,要不然他的臉往哪兒擱?
“舒太妃和齊皇不是很在乎皇室的臉麵嗎?這一次我偏要他們顏麵無存!”
葉薰淺纖長的睫羽在夜明珠柔和光暈的籠罩下閃爍著無比細碎的流光,張揚著絲絲魅惑,她眼角微翹道:“若是讓大齊的百姓們知道,他們最深惡痛絕的銷魂窟背後是大齊皇室,那麼……”
依靠女人出賣身體賺取養兵屯兵的銀兩,這齊皇的手段還真是夠肮髒的,不知道為大齊的士兵們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會不會為大齊皇室賣命!
祁玥的眼睛霎時間亮了,這樣的好辦法他怎麼沒有想到呢?
這二十餘年來,多少女子深受迫害,多少男人因此失去了妻子,又有多少本該美好的家因此支離破碎……隻要一提到“銷魂窟”這三個字,沒有人不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