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掌櫃的話還沒說完,另一個尖銳的聲音便插了進來。
葉薰淺眉毛輕挑,這個聲音她聽了那麼多遍,又怎會聽不出是誰?
隻見她微微扭頭,看向杜若,語氣裏滿是蔑視,冷笑一聲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杜小姐!”
“在別人說話時插嘴,難道這就是齊都第一美人的教養?我幾日算是見識到了,原來太師府也不過如此!”
杜若臉色有些難看,緊緊地握著拳頭,決定繞過葉薰淺的這個話題道:“一醉閣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掌櫃推卸責任,身為祁王府的世子妃,非但沒有為食客討回公道,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包庇護短,難道這就是祁王府處理事情的態度?”
“事情的前因後果,我自會查個水落石出,輪不到杜小姐在這裏大呼小叫!”
葉薰淺知道杜若對祁玥的心思,鬧出這麼一出,恐怕她的目的便是引祁玥出來……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臉色便更加冷了幾分,賊心不死,和她搶男人?
果然,夫君長得太好看,總是遭人惦記!
“如若讓我知道有人蓄意陷害,破壞一醉閣的名聲,那麼祁王府追究到底,絕不輕饒!”
葉薰淺幾乎可以篤定今日在一醉閣裏發生的事情,是杜若和巫王後設的局,隻是一時半刻找不到證據,她話音鏗鏘,在眾目睽睽之撂下這樣一句話,刹那間,全場鴉雀無聲,似是被女子黑眸裏的淩厲震懾住了,她瞧了一眼雅間裏杯盤狼藉的畫麵,桌子被推翻,出現了裂痕,而椅子則已經碎成一條一條木頭,那盛放精致菜肴的瓷盤也碎了一地,於是勾起唇角,笑眯眯地瞅著一言不發故作高深的巫王後以及她身邊的杜若,半晌,才悠悠問道:“掌櫃,這雅間是怎麼回事?”
“回世子妃的話,是杜小姐一氣之下掀翻了桌子,導致……”
“我知道了!”
葉薰淺打斷掌櫃的話,點了點頭,她臉色無比平靜,拿出了公事公辦的態度,吩咐道:“這圓桌和椅子都是以上好的紅檀木曆經七七四十九天方才打造完成,而這盛放菜肴的玉蘭瓷盅,是小世子花了八千兩白銀從雲夏國拍賣回來的,還有牆壁上的那幅水墨畫,由風華太子親自題字,價值連城,如今卻沾染汙漬,生生給毀了……”
“一會兒記得到京兆府報案,請京兆府尹徹查此事,務必揪出凶手,給一醉閣一個交代!”
葉薰淺可不打算放過巫王後和杜若,敢在她的地盤上撒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杜若沒想到葉薰淺竟然如此顛倒是非黑白,寥寥數語就將模糊了一醉閣菜肴裏有蒼蠅這個事實,同時製造出另一個話題來,這明擺著就是踩著自己上位!
她咬了咬唇,正準備開口,不料被葉薰淺搶先一步,“私毀民宅,行徑惡劣,依照大齊律例,肇事者當賠償所有損失,並拘留半月,不知我記得對不對,杜小姐?”
杜若臉色青黑,顯然是被氣壞了,她狠狠地瞪了葉薰淺一眼,一字一句道:“葉薰淺,算你狠!”
“本王後在一醉閣用膳,卻吃出了蒼蠅來,難道祁世子妃不應該給本王後一個滿意的解釋?”
原本一直旁觀的巫王後見杜若敗下陣來,立刻出手,她和杜若的關係是一樁秘辛,極少有人知道,所以對於杜若與葉薰淺的“針鋒相對”,她不好偏幫自己的女兒,以免讓人察覺到什麼蛛絲馬跡!
“此事向京兆府報案,由京兆府尹徹查,難道王後殿下沒聽到嗎?”
葉薰淺不用看也知道巫王後臉色好不到哪裏去,她往右邊走了幾步,不想和她們兩人靠得太近,以免著了藍翎的道兒,詛咒術可是這個老女人最拿手的,她現在還懷著小寶寶,斷然不能讓這個女人在她身上種下生死咒的機會!
“查案這種事情,是京兆府的職責,祁王府沒必要越俎代庖,還是一切照規矩來比較妥當,還請巫王後理解!”
此話一出,無異於傳達一個消息:祁王府絕對不會同意私下解決,有什麼問題公堂上見!
事情處理得差不多,葉薰淺便在瓊華的攙扶下離開一醉閣,同時不忘吩咐銀練,“今日一醉閣的事情,刊登在齊都日報上,至於稿子怎麼寫,不用我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