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賢老王爺在場的緣故,雲側妃和葉憐香母女兩相對忌憚,一頓飯倒也吃得相對和氣,隻不過,再和氣也會發生一些小插曲。
葉薰淺細嚼慢咽,一舉一動都極其符合大家閨秀的標準,令雲側妃挑不出毛病來。
“本側妃記得,昨日郡主受了大蟒的驚嚇,昏死了過去,太醫親診說沒了氣兒……”雲側妃話說到這兒,先是與賢王爺對視一眼,接著又盯著葉薰淺看,後邊的話她即使不說眾人也知道她想說什麼。
而且,葉薰淺身為賢王府郡主,即使未及笄早夭,也必須要得到賢王爺的首肯才能下葬,因此,雲側妃敢這樣處理葉薰淺的“屍體”,必定是賢王爺同意或者默許的。
葉薰淺沒有急著反駁什麼,她初來乍到,多了解一些形勢才是當務之急。
雲側妃的臉上始終掛著雍容的笑,言外之意,在於指桑罵槐地諷刺葉薰淺是個冒牌貨,仗著賢老王爺老眼昏花錯認孫女兒才進了賢王府鳩占鵲巢,真正的賢王府郡主早已一縷芳魂歸紅塵。
葉薰淺一邊吃飯,一邊認真地聽,令她覺得有意思的是,這賢王府郡主的名字和她在現代時的名字還真像。
調香師淺薰,郡主葉薰淺。
葉薰淺的推理能力很強,往往對方隻是將一件事情說了個大概,她便可以根據有限的消息將事情的始末經過推斷出來,而且八九不離十。
這會兒聽雲側妃說起那位賢王府郡主驚嚇而亡匆匆下葬以求入土為安的事情,她黑眸裏劃過一道暗芒,昨夜自己在棺材裏醒來的情景曆曆在目,今日將棺材中的陪葬珠寶存入錢莊並兌換成真金白銀時,掌櫃更是仔細檢查珠寶的成色,她閑得無聊也跟著把玩,如今尚且記得幾枚銀簪的端部悉數刻著一個“賢”字。
想到這,葉薰淺忍不住嘴角抽搐著,自己還真是該死的“好運氣”,穿越到了棺材裏,有官有財的預言這麼快就實現了,話說,郡主這身份,在大齊應該也算得上是個大官兒了吧?
“真是不巧呢,我剛好就是從棺材裏爬出來的。”葉薰淺唇邊掀起一絲惑人的笑意,看得雲側妃和葉憐香頭皮發麻,瀲灩的笑容像是催命的符咒,令某些做賊心虛的人嚇出了一頭冷汗。
雲側妃麵色白如紙,尷尬地幹笑,“郡主真是會開玩笑。”
“開玩笑?”葉薰淺故作驚訝,她放下手中的木筷,搖了搖頭,“不不不,本郡主自小養在深閨,知書達理,從來不會開玩笑。”
賢老王爺時不時向葉薰淺投去一記寵溺的眼神,他對這個孫女兒的慈愛溢於言表。
“薰淺丫頭,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賢老王爺平日裏瘋瘋癲癲,如今和葉薰淺他們吃飯,卻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眸中時不時閃現一絲精光,令人望而生畏。
一頓飯接近了尾聲,賢王爺同樣放下筷子,麵露疑惑之色,顯然和賢老王爺一樣對葉薰淺那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話一頭霧水。
“真不知道是哪個庸醫說我沒了氣兒的,沒有知識也該有點學識,沒有學識也該有點見識!”葉薰淺巧笑嫣然,侃侃而談,相比之下,葉憐香臉色就不怎麼自然了,一碗飯隻吃了一丁點便胃口全無,若是仔細觀察,還可以發現她握著木筷的手指在微微顫抖著,不知在害怕著些什麼。
隻見葉薰淺朱唇微抿,言笑晏晏繼續道,“再不濟,沒有見識,那也總得有些常識不是?本郡主命硬克夫,怎會如此輕易被嚇死?”
葉薰淺將眾人神態各異的反應看在眼裏,她笑靨如花,隻是眸光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