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玥坐在床頭,將她的手臂也放到被子下麵,盡管他很想很想握著她的手,但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他不得不克製著那份衝動。
“給薰淺請脈吧!”
祁玥的手輕輕貼在她的額頭上,拂了一會兒,才對杵在一邊不知所措的大夫吩咐一聲。
事實證明,某王君即使什麼話都不說,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也能給人以重重壓力,天氣稍涼,然而大夫的額頭上卻沁出了絲絲汗珠,顫著腿兒來到床邊,然後從藥箱裏取出脈枕,然後小心翼翼地對看著祁玥道:“君上,請您將主母的手輕放在脈枕上,老朽好開始診脈。”
東籬山莊裏誰都知道祁玥不喜歡別人碰葉薰淺,哪怕他是大夫也不例外,再加上祁玥就在一旁看著,他就是想有什麼逾矩的舉動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葉薰淺明顯感覺到今天大夫的心情與前幾日截然不同,本來心裏還疑惑著,可當看到祁玥那張嚴肅的臉時,她瞬間明白了一切,將纖長而細嫩的手從羽被裏伸出,與他十指交扣,然後道:“祁玥,你別繃著一張臉嘛……會嚇壞別人的!”
“怕我嚇壞別人?薰淺,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是怎麼嚇壞我的?”
祁玥臉色稍微好看了點兒,他不介意她在關鍵時刻拒絕他的疼愛,真正令他介意的是,這麼大的事情她竟然瞞著他!
夫妻之道,貴在相知,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
葉薰淺細細地摩挲著祁玥的手,動作輕柔緩慢,他的手在這一刻變得敏感至極,敏感到想要和她有進一步的發展,奈何天時地利人和,他不具備任何一個條件……
祁玥眸色漸深,然而葉薰淺卻對此毫不知情,那懵懂而無辜的模樣,讓他愛到了骨子裏,她柔若無骨的手在他手背上輕拂而過,最後,他終於忍不住了,薄唇輕啟道:“薰淺,你別再摸我了,再摸下去就把持不住了……”
葉薰淺:“……”
某大夫瞬間紅著一張臉,顯然是第一次親眼目睹這樣一個沒節操沒下限的祁玥,他尷尬地輕咳了幾聲,此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葉薰淺的手指在這一瞬僵硬得不像話,她就是做夢也不會想到祁玥會在有大夫在的情況下說這個,而且……最令她不解的是,她摸的是他的手,又不是那裏……怎麼就會把持不住?
祁玥似是看出了葉薰淺心中所想,他一邊反握住她的手,輕放在脈枕上,一邊出聲解釋:“薰淺,男人的手有時也是很敏感……所以你隻能牽著我的手,知道嗎?”
這話一出,旁邊的大夫立刻冷汗涔涔了起來,他給主母請脈時指腹必定是要觸及她腕部的,可是君上對主母的占有欲如此重,他會不會在給主母請脈之後被狠狠收拾一頓啊?
葉薰淺汗噠噠了一陣後,才抽回自己的手,眸光有意無意地掠過某處,沒有瞧見什麼異樣,她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兒還有外人在呢……要是讓大夫瞧見了那她豈不是要羞死人了?
“嗬嗬……祁玥他剛才是開玩笑的……”
葉薰淺故作輕鬆,隨意一笑,然而大夫的略顯忐忑的臉色並沒有因此而減少半分,腹誹:主母啊……您有所不知,君上他從來不開玩笑的……
這一次,祁玥倒是沒有開口反駁,仿佛默認了她的說詞一般,隻因他知道,她是害羞的,他不想讓那個嬌羞默默的她被別人看到,他希望,她的喜怒哀樂,都屬於他。
大夫仔細地給葉薰淺診脈,又問了許多問題,中醫的望聞問切在他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在整個診斷的過程中,祁玥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靜靜地坐在葉薰淺身邊,聆聽他們的對話,並從中篩選出他想知道的信息。
“主母這幾日可還覺得腹部有輕微疼痛?”大夫捋著胡子,徐徐出聲詢問。
葉薰淺輕輕地搖了搖頭,大夫聽罷欣然一笑,“從脈象上看,主母的身體已無大礙,隻是今後要仍然要注意歇息,畢竟……這一胎比上次懷著小少主時要辛苦些,生產時也更加凶險……”
當聽到大夫這樣一句話時,祁玥臉上閃過一絲嚴肅,心裏的懷疑有增無減,藥老明明說薰淺胎相很穩,可是如今這東籬山的老大夫怎麼會這樣說?
閨女兒比小子要文靜,照理說不應該是最讓人省心的麼?
祁玥仔細斟酌著大夫和葉薰淺的每一句對話,直至大夫離開他都沒回過神來,葉薰淺知道東籬山的人都敬畏祁玥,索性做主讓大夫先行離開,等祁玥反應過來時,屋子裏便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一陣冬風從窗口鑽入,襲卷至葉薰淺的脖頸上,讓她不由自主地揪著錦被,把自己裹得更緊了,祁玥蹙了蹙眉,袖手輕拂,那兩扇窗子立刻掩上,隔絕住窗外來去無蹤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