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向前把錢往兜裏一揣,袖子一撩,衝進屋子。
張桂花急的直拍大腿,她一個鄉下婦女,最怕這種家裏糾紛了,會被人家笑話的。
“哎唷喂......這叫什麼事啊......這下可麻煩了......”
齊向前一個健步衝進屋,人還沒到,聲先到。
“我回來囉~~~~~”
進屋一瞧。
屋裏坐著兩個陌生人。
一個死老太婆,臉上皺紋能把蒼蠅夾死。
一個男的,尖嘴猴腮樣兒,估計屌毛都沒長齊。
王小梅一看到齊向前,噌的一下,從長凳上彈起,像機關槍一樣說道:
“向前!!你可算回來了,正等著你呢,我問你,下午,你在村委會發什麼羊癲瘋呢?!!”
“我聽人說,你賭上了全家人一年的工分,攬下了牛馬糧食的事兒,你瘋了吧你,你以為你是誰呀?!!”
“咱們村的第一大能人是姚大山,不是你齊向前,第一大能人都沒撤的事兒,你齊向前能怎麼著啊!!”
“你還敢押上全家人一年的工分,咱家,爸,媽,我,你大哥,還有你姐,還有你自己,6個人的工分,你說押就押上啊!!”
“要是輸了,咱家明年喝一整年的西北風啊???好好的安生日子不過,你淌這個渾水幹啥?!!”
“顯你能是不是?!上回救個火出風頭出上癮了是不是?!還想再耍威風是不是?”
王小梅不管三七二十一,巴拉巴拉巴拉巴拉,一口氣說的一籮筐的話。
在齊向前來之前,這番話她已經翻過來倒過去,說了好幾遍了,所以說起來順嘴的不得了。
再加上今天她搬來了靠山,他媽和他弟都在場。
說這番話時,王小梅半點不客氣,唾沫橫飛,指手畫腳。
齊向前一點不生氣,故意擺出一副不正經的姿態說道:
“王小梅,你瞎激動個什麼勁?咱家工分不還在嗎?前天我還給咱家掙了500個工分呢。”
“你等我把咱家工分輸掉了,你再罵也不遲,牛馬糧草的活兒我是攬了,咋地吧,沒錯,我要就愛出風頭,怎麼著吧?”
從旁邊竄出來一個人。
“嘿!!!你他媽怎麼跟我姐說話呢?大嫂不叫竟然敢叫王小梅,王小梅是你叫的嗎?”
說話的人是王小虎,王小梅的弟弟,今年17,估計是營養不良,整個人像條細狗,長了一口齙牙的細狗。
齊向前瞟了一眼:
“王小虎,包皮割了嗎,就管人家家事兒?”
Σ( ° △ °|||)︴
王小虎嚇一跳,印象中這位小叔子,一直都是斯斯文文,唯唯諾諾,不怎麼愛說話的,怎麼今天一張嘴就來了個包皮。
王小虎臉都紅了,伸手一指。
“齊向前,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難道!!!難道我姐說的不對嗎?你本來就是在胡鬧,隻顧自己出風頭,不顧人家死活!!!”
“工分有多麼重要?你家本來就窮的叮當響,要是再沒了些工分,日子可咋過?我姐自從嫁到你們家來,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齊向前又瞟了一眼:
“王小虎,嘴閑就去舔糞缸,別在這叭叭,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你個小東西,長的還挺隨機。”
王小虎被氣噎了,一張猴臉漲的爛紅。
“齊向前,小虎沒有說話的份,我總該有說話的份吧。”
說話的是朱繡花,王小梅的親媽,就住在隔壁一花村,聽了女兒說的事兒,二話不說就趕來了。
嘴毒,在一花村,沒人能說的過她,今天過來就是給女兒撐腰的。
一上來,朱繡花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
一屁股坐在家裏唯一一張破竹椅上,上半身直直的,像埃及獅身人麵像。
齊向前瞅了一眼就知道,像這種老人,就是壞人變老了的典型。
今天非得讓她知道知道,就算是老屁股也不能隨便亂拉屎。
齊向前雙手插袋,一臉痞笑:
“我說呢,怎麼屋子裏一股辣味,嗆人的很,原來是來了塊千年老薑啊,還別說,薑還是醜的辣。”
朱繡花心裏一驚,臉色一變。
沒想到齊向前火力這麼猛。
自己女兒嫁到齊家來之後,她也來過十幾回。
印象中這人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
怎麼今天跟吃了火藥一樣?
聽女兒說這小子剛剛離婚,難道離婚能讓一個人性情大變?
朱繡花麵孔一板繼續以長輩的姿態,義正言辭:
“向前,我印象中,你一向是個好孩子,你對我女兒這個大嫂也一向是很尊敬的,這一點,小梅逢年過節回娘家,沒少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