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聲和鼓鳴聲已經遙遙傳到了殿內,傳到了他的耳中。隻有他知道,這次的戰事不同於以往的戰爭,那是因為他的對手是一個同樣優秀的男子。
韓珣!烈風再次念了念這個名字。
他知道,這次的戰爭,雙方都是主動的,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發兵。若是他不攻下那三座城池,韓珣的兵也會進犯的。
韓珣為何會發兵?烈風的腦中閃過兮兮白衣翩然的背影。他的心不禁一痛,韓珣,你也是為了她才發兵的嗎?
可是,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烈風唇邊勾起一抹不易覺察的淒涼的笑。
“羅哈,烏壘和聽令!”烈風忽然沉聲命令道。
“屬下在!”羅哈和烏壘和跪拜道。
“你們兩人,速速帶上一對精兵,突圍出城,到雪山去保護舒瑪聖女!絕對不能讓南朝再次將舒瑪聖女擄走!”
“這——”羅哈和烏壘和同時一呆,他們不知,單於交代給他們的竟是這樣的任務。雖然,他們知道單於對聖女的心思,但是他們卻想不到在如此緊急時刻,單於還惦念著舒瑪聖女。
“屬下不能離開單於!”羅哈大膽地說道。
如今,子與和依耐追隨在左賢王沉風身邊,他們兩個不能再離去。雖然他們相信單於的武功足以自保,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烈風聽到羅哈的話,臉色一沉,道:“羅哈,你敢違抗軍令?”
烈風的眸微眯,他的語氣是不容抗拒的。
羅哈呆了呆,沉聲道:“屬下得令,隻是屬下懇求單於讓烏壘和留下來,屬下一人便可以到得雪山!絕對不辱使命!”
沉風思索良久,道:“也罷,你速速前去。”
羅哈得令而去。
烈風繼續命令道:“傳令調集三軍,本單於要親自到東門督戰。”烈風的聲音沉穩而凝重,愈到緊急時刻,他愈是鎮靜。
夜色陰暗如幽深的海,一輪彎月高掛天邊,散發著清冷如刀鋒般的光芒。
完顏烈風邁著沉重的步子緩緩登上城樓,負手立在高高的城樓上,凜冽的風吹起了他的黑袍和黑發,他眯起眼睛,遙遙向下望去。
東門外的雪地上,雙方兵將正處於激戰之中,雙方不斷的有人倒下,星夜下,雪地漸被鮮血染紅。
從數量上看,這顯然是一場人數懸殊的戰鬥,而且,看形勢,突襲東門的顯然是南朝最精英的兵將。
北蒼國的兵將眼看就要守不住了。
烈風吩咐跟在自己身後的侍衛軍,道:“你們下去援助!”
這些都是可以以一當百的死士,他們的出現,簡直如虎入羊群,所到之處,南朝兵將倒下一片。北蒼國的兵將看到單於親自前來督戰,精神大振,士氣高漲,人人不畏生死,動作迅如猛虎,逼得南朝兵將如潮水般不斷後退。
東門暫時保住了,雙方進入了僵持階段。
烈風淩厲的眸光在南朝軍隊裏搜索著,看到了一身盔甲的老將葉啟風,他沒有搜尋到韓珣的身影,但是他可以感覺到,他一定來了,不是以南朝皇上的身份,而是以月神幫幫主的身份。
韓珣就隱在南朝軍中,一身落落白衣,臉上是冰冷猙獰的麵具。他的雙眸冷冷凝視著城樓上的黑衣男子,看著他,就好似看到了被他帶走的兮兮。
兮兮,雖說不願承認,但是他知道,這次的戰事,和她是有關係的。雖說他早就想要殺一殺北蒼國的威風,但是,他不介意好好利用這次機會,將兮兮得回。
那一夜,在小孤村,他得知兮兮便是他兒時的玩伴瘋丫頭。本來被壓抑的感情便好似決了閘的洪水開始泛濫。
他承認,他是從來就不知該如何去獲得一個女子的芳心,他隻是固執的認為得到了她的人,便早晚會得到她的心。
可是,他沒有料到,完顏烈風會出現,將她帶走。
那一刻,他是狂怒的,他第一次感到了深沉的疼痛和失落,宛若自己的心被挖走了一般。
如今,他就要找回他的心了。
他已經派人到雪山去了,他不信,以北蒼國的安危作為籌碼,她不會隨他走。雖說這樣的法子可能卑劣了些,可是,如今,他還有別的法子可用嗎?
沒有人知道,月氏國的玲瓏王妃,其實本名叫韓瑾,是她的皇姐,是父皇唯一的女兒,她母妃早逝,在宮裏過的並不快活,便在十年前隨了他去了西疆,又嫁到了月氏國。
這一次若不是皇姐幫忙,他們是不會這麼輕易突襲呼而特的。
為了南朝,為了月氏,為了兮兮,這一次,他隻能成功,不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