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們……沒有可用的毒藥,這個辦法行不通。”思量再三之後,舒蘭隻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她的眼神沒有絲毫閃躲,定定地與龍晟雅對視,這樣的刻意,反倒讓餘子騫察覺到了她的反常。
餘子騫察覺到了,龍晟雅自然也察覺到了,隻見他咧嘴微微一笑,從身後拿出一株草藥,舒蘭見了瞬間就變了臉色,緊咬著下唇不肯說話。
她認識那株草藥是什麼,也知道那草藥在哪裏可以采到,可是,她卻真的不願意那麼做。
龍晟雅並沒有嘲諷她,也沒有責備她,隻是安靜地看了她半晌,指尖輕揉著那株草藥,“舒蘭,這株草藥叫斷腸草,本王認識,你必定也是認識,對麼?這株斷腸草夾雜在你們采回來的藥草中,我想……應該是誤采的,你想偷偷把它扔了,本王卻又把它撿了回來,這是天意,是天佑我雲月王朝,讓我們可以用這種兵不血刃的方式,贏得這場勝利。你心裏跟本王一樣清楚,我們需要這場勝利,北疆的百姓,需要這場勝利。”
輕緩的幾句話,立時點明了他們的立場,不論心裏存著多少種情緒,在國家與民族的大義麵前,終究是站不住腳的。
可是,舒蘭心裏就是過不了這道坎,隻要一想到自己真要做出那樣的事情,她的心便忍不住微微顫抖著,害怕著……
餘子騫始終沒有開口說話,他知道於舒蘭而言這是一種煎熬,可是,有些事情又是他們不得不做的,雖然很殘酷,可是……他承認,龍晟雅說得一點都沒有錯,他們需要這場勝利,而對敵人的半點仁慈,很有可能給自己造成加倍的殘忍。
龍晟雅看著舒蘭良久,看著她糾結的麵部神情,知道她的心裏也在掙紮,也有了鬆動,對舒蘭這樣的人,乘勝追擊的作用不會太大,張馳有度才是最好的辦法,“本王也不逼你,你若下不了手,便由本王親自去做的,你隻需要告訴本王,哪裏可以采到足夠的斷腸草便足夠了。”
“那怎麼行?斷腸草采集的時候就已經很危險了,用的時候一個不慎會先造成自己中毒,王爺絕對不能冒這個險……”是呀!龍晟雅不能冒險,餘子騫也不能冒險,那麼……隻剩下了她?
天哪,她該怎麼辦?
“讓我……讓我想想,讓我考慮一下……”舒蘭心裏亂得不行,說話的聲音都劇烈顫抖了起來,她不管不顧地衝出山洞,隨便尋了個方向狂奔而去,不多時便沒了身影,餘子騫擔心極了,轉身便要去追,卻被龍晟雅叫住了。
龍晟雅的聲音冷硬生寒,與剛剛的溫和天差地別,凍得餘子騫手腳一僵,動作立時就定住了,“不準追!這是她必須要經過的一道坎,你心裏與本王一樣清楚,這是我們獲得勝利的最好機會,錯過了……我們有可能都不能活著回去,又或者,你並不怎麼在意這場戰事的輸贏?”
龍晟雅的話語間有著不曾掩飾的嘲諷,是在嘲諷餘子騫,也在嘲諷他自己,處在這種極端的窘境當中,進一步便有海闊的可能,最壞的結果不過是維持原樣,可退一步……他們卻是要萬劫不複,誰也逃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