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當時臉色別提多難看了,但這兩人的眼珠像得了白內障似的,自顧自的就在那打包。
老媽滿臉寫著:“你們這兩個賤種拿了趕緊消失。”
惡意並沒放過老媽,她最小的弟弟第二年畢業出來找工作,賺的還不夠他花的快。
總是以各種理由借錢,他就是不借多,借個10塊,100塊。
說是借,其實跟拿沒區別,根本不帶還的。
不借,這玩楞就告狀到外婆那邊去,讓外婆給老媽施壓。
“你弟弟不就是問你拿幾十塊嗎,這點錢你都沒有?”
“你還逞什麼能哈?”
“你現在又是二婚,那個開工廠家的兒子你又看不上,說人家不顧家整天出去耍,有錢人哪有這個時間顧家啊,給你錢你就花就得了,你還挑三揀四的。”
“都不知道你腦子一天天想什麼東西。”
老媽麵對家人、生活等等小山般的壓力,每個夜裏都躲在廁所偷偷哭泣。
每次都恨不得吊死在家裏,然後往身上刻著:“這樣你們滿意了嗎?”這樣諷刺的字眼。
但是,老媽又放不下幼小的他。
而且往後的發展,並不隻有自家在給老媽壓力,畢竟那嘴臭的外婆見到她妹妹那邊的親戚,就唉聲歎氣說著自己家的衰事。
讓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來勸老媽。
“生活還是要過的嘛,嫁誰不是嫁是吧。”
“一個人帶孩子壓力很大的,趁年輕,找個有錢的人重新嫁就得了。”
“有錢人看的上你都算你有福氣咯,再過幾年,嗬,女人很快老的,到時候有人要你,你都得燒高香咯。”
這些親戚像收了外婆饋賂似的,其實不然,她們就是單純的趁你病拿你命。
她們就是喜歡去教育跌落穀底的所有人和事。
她們張著為你好的臭嘴,卻縮緊了真正可以幫助的援手。
在逐漸渾濁的水麵,老媽內心那道堅韌的防線也開始逐步崩塌。
汙染,隻需一滴便可致命。
老媽在第二年中旬之時,血性已然被汙染成了奴性,主見更是成為了一個笑話。
生活沒有錢,家裏沒有權,未來沒有前。
隻能向生活妥協。
隻能向惡意低頭。
隻能向著所有肮髒且自以為聖潔的人和事彎下了挺直的腰。
那一天,老媽抱著他在老爸的墳前跪了很久很久。
“我,也曾像你一樣熱血並熱愛生活,但,生活卻擊垮了我,家庭要泯滅了我,社會更是踐踏了我……我快堅持不住了。”
“我,對不起你,我可能要重新嫁人了。”
“我想過帶著孩子遠走高飛,但,沒有你的地方,到處都是深淵。”
“我隻能選個不那麼深的深淵往下跳了,我愛你,但是,對不起……”
老媽接受了相親,雖然相親了長達30多次,最終選擇了陳喬森。
這個肥頭大耳不顧家還大男子主義的富商。
有了他的支持,第二個弟弟有了娶老婆的錢,最小的弟弟有了一份收入可觀的工作。
外婆更是成為了親戚圈裏張嘴離不開炫耀的貨色。
老媽犧牲了自己,成全了冷血如鬼一般的家人。
老媽是位遭受偏愛毒打一生的可憐可悲的母親。
但她不是一位合格的母親,因為她也拿起了偏愛這把利刃斬向了景吉,
或許,她也未曾體會過合格的母親到底是怎樣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