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追回了烏雲珠,也隻是追回了她的人,而她傷透的心,卻要依靠福臨耐心地撫慰才能回暖。一下子負擔變得更重,福臨除了歎息自己自作自受以外,更加怨恨起孟古青的狡猾。可惜,他什麼都不敢反對,還要賠盡笑臉。
他在心裏暗暗發誓,將來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一定要得到孟古青,以雪今日之恥!
因著這樣想,他的雙眼透出了非凡一般的光亮,握緊的手指也有些發白。
孟古青哪有不明白的,輕輕一笑,****著:“九阿哥,您是否身有不適,若不然還是離了此地吧。”
福臨努力地壓伏著喉間的聳動,低下了頭。因著急切,如刀絞般的腹痛也突襲而來。這是他的舊患,每當這樣的時候,福臨都會想起當年多爾袞被誘捕之夜發生的一切。在那一夜,他曾經認定今生無法再相信任何人,可惜慘淡的命運卻讓他一次又一次地忍不住誘惑。
隻能繼續忍耐,絕不放棄!福臨暗暗激勵著自己,抬眼望向了孟古青,輕笑道:“我這身子不濟,帶累你們了,虧得你和太子爺不離不棄,真是讓我感動啊。”
真會演戲,看來福臨是越來越腹黑了。孟古青機敏地轉了轉眼睛,隨意地接了幾句話。然後教人請徐文魁來看過了脈像,見確實可以堅持請燈才沒有再趕他走。
等忙完這些,索倫圖的課業也散了,趕到這兒來。
待得一個時辰後,白天的份額完畢,孟古青見福臨臉色十分難看,便說:“九阿哥身有不適,咱們回去吧。”說做就做,她親切地推著輪椅,帶福臨出了無欲堂。
多好的表現,溫柔可人至極。
福臨卻自然地一震,防備地縮了縮身子,隨後盡力舒展自己,輕笑道:“謝謝。”
“不客氣,我們走吧。”孟古青安靜地推著他,路上和索倫圖還有下人們邊走邊聊。
氣氛十分融洽,可是福臨身上都要濕透了。因著不知道烏雲珠有沒有被攔回來,他的心跳一陣快過一陣,無法穩定。
孟古青撫慰著,一會兒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抬眼發現竟是碩塞,還有戴春榮,這便停下了腳步,福身問候:“小五爺。”
碩塞比前些日子清瘦了許多,精神倒還好。他笑了笑,急步走到福臨麵前,彎腰擁抱了一下,卻是借機在耳邊說:“我剛進宮見到烏雲珠,已經攔下了她,你怎麼回事,休她做什麼?”
烏雲珠不甘離宮,卻是要跑到永福宮去求莊貴妃,幸而中途得遇碩塞才沒有惹出大禍來。
福臨一聽眼中見喜,急切地依在耳畔回應:“多謝五哥!此事容後再說。”
“嗯。”碩塞默契地放開了他,站直了身子。
他們的小伎倆絲毫沒有瞞過孟古青。孟古青猜碩塞多半是為著蘇赫的差事進宮商議,順便解決一些私事,於是飛快地跟索倫圖交接了眼神,令他主動相邀碩塞到毓慶宮。
其後,碩塞委婉地表達差事不好安排,請索倫圖轉告蘇赫繼續等信。然後借機去瞧福臨。
他們在側屋中鬼鬼祟祟地商議著什麼,孟古青對此卻並不擔心,並且為了打消索倫圖的疑慮,主動地說些笑話緩解氣氛。因見著索倫圖笑靨漸開,便問著:“太子爺,有事請教您。”
昨天福臨的話很有警醒的作用,她想再次確認索倫圖的心思。
索倫圖聽得一笑:“我不會納妾,即便是為了製衡也不行。當初拿太子之位打賭的時候,他們的嘴臉我全看清楚了,我不要。”
這便好了。孟古青心神俱安,偏又調戲起來:“想必這次瑪法和瑪嬤來一定會提,您到時可不一定堅持得住。”
“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用不著別人指手劃腳。連皇阿瑪都管不了我,何況是他們。”索倫圖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又不是他們同那些人過一輩子,當然說得輕鬆。福臨跟你說這些,其心可誅啊,他是不是打你的主意?”
“嗬嗬。”孟古青當然不會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訴索倫圖,那就沒得玩了。溫柔一笑後曖昧地道:“有這麼好的太子爺,我怎麼會為別人動心呢。”
索倫圖頓時感到甜絲絲的,立刻笑眯了眼:“算你有良心。說來也奇,一年到頭我們頻繁見麵,可我為什麼就是不覺得膩呢。”
“我也是。”孟古青想告訴他這便是戀愛的感覺,但想一想還是沒有說。她和索倫圖都已經體會到,這就足夠了。
等到他們聊完了,正好碩塞和福臨也聊完了。孟古青跟著索倫圖去側屋中探望,見著福臨的氣色與剛才已大不相同,眼中甚至有些興奮之色,便知道他已然想到了新的主意。
這一回的勾引又會是什麼招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