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並沒有睡著,她很害怕。福臨剛出聲,她就睜開了眼睛。
她想躲,可惜沒有辦法,在被交給福臨的那一刻起,她就有著特殊的職責,使福臨知曉人事。她相信福臨已經看到了枕下的東西,那麼她也無法再躲避自己的命運了。於是起身走到床邊一福:“爺。”
“你坐下。”福臨也很緊張,抬手摸塔拉的肩,腦子裏突得閃出在壽安宮裏可恥的一幕。他太羞恥了。
這種羞恥跟往常的不同,他很害怕和緊張,思緒卻無處安放。夜太黑了,他看不到光亮就很驚慌。
麵對眼前的人,他不知道是由自己來主宰她還是由她來主宰。他有著一點點期待,卻是把那所有的感情都牽引在這上麵了,若那樣,他便覺得心底裏有一點虛空。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僅僅是害怕也還不夠。
塔拉也想起了,身兒緊張地一縮。
空耗了一會兒,福臨終是主動抬手。
本該是由塔拉來伺候他,可是沒有吩咐,塔拉不敢看他也不敢碰他。所以順序竟是這樣錯了。
福臨尷尬地停了一下,塔拉也是,然後他們互相讓著坐到了床上。塔拉躺了下來,而福臨想起步驟便要翻身,略動了一下,因腿上的障礙停住了。光孝寺的正骨膏很好用,這一個月來在徐文魁的幫助下他的腿已有好轉,夾板也換成了較為輕便的,再過幾天便可以拆除嚐試走動了,可是現在還不可以。因著這樣,若是往常那樣便不成了。
他也躺了下來,呼出一口氣,暗示塔拉幫他。現在這樣子,總是要顧及些尊嚴的。
塔拉頓時很窘迫。她和福臨都是第一次,盡管魯嬤嬤把東西交給她的時候解說得較為詳細,但是不代表她一定有把握。魯嬤嬤說,有的阿哥第一次不成功,會嚐試好幾次,要她忍住疼。特別是福臨這種狀態的,更要體恤他,忍讓他。塔拉還記得當時她很奇怪為什麼不等福臨傷愈後再行事,魯嬤嬤隻是要她別再問。
福臨已對這種事有了好奇和興致,最要緊的就是幫他疏通。
塔拉忍著羞恥褪下了彼此的衣衫,然後伸出手,試探地觸了一下。
福臨害羞極了。
塔拉紅著臉,而沒有經驗也就無從比較。她很害臊,突得被福臨抱住。
但最終還是不行的。
“爺……”不對勁,塔拉不得不提醒他錯了。
福臨很快也感覺到了,他頓時不知所措,臉色變得很難看。
“爺,不要緊的,這不怪爺。”塔拉趕快安慰他。又怕自己犯了錯,會受到打罵。
福臨感到很可怕的挫敗感,而後歎了口氣放開她,躺正了身體發呆。
他很沮喪。也許命運在開玩笑,而他卻隻被愚弄了。
“爺。”塔拉又喚了一聲,發現他的確沒有反應便幫他整理衣服,然後打理好自己,悄悄地爬下了床。
福臨沒有管她,隨便她怎樣做,就算她離開了床,也沒有再看她一眼。
塔拉感覺受到了傷害,因為剛才的經曆是他們一起的,福臨卻完全不管她。她抬手抹了一下濕潤的眼角,什麼也沒有再說。
然而,福臨的心情她又如何能體會呢。他失眠了。到三更才睡著,猛然醒來時才發現天已亮。因著這樣,去布庫房伺候索倫圖的承諾自是無法兌現了。
他不開心地喊道:“來人。”
塔拉已擰好了熱毛巾,扶他起身又幫他擦臉:“爺,太子爺沒回宮,還沒有傳早膳,您現在過去還趕得及給賢妃娘娘和老親王請安。”
這亦表示孟古青和烏雲珠會來。福臨眼前一亮:“那她們呢。”
塔拉擦完了臉又拿來衣服更換,扶起他的胳膊,邊穿邊說:“董鄂姑娘帶來了早點,而且比格格早一步得賢妃娘娘傳見,這會兒想是在伺候梳頭了,爺放心吧,董鄂姑娘一定會為爺爭光的。”雖然在喜宴上定的位次是她在烏雲珠之前,但她並不敢輕視。
福臨聽得別扭:“就叫她烏雲珠,爺不會介意的。”
塔拉應了。
福臨想起又有吩咐:“我要盡快康複,你留意問徐太醫看我何時能夠走路,我不想再坐輪椅了。”
塔拉臉上一紅,知道福臨還惦著床事,點了點頭。
一切料理完畢,福臨出了屋子,去尋博禮寨桑向他們請安。因寨桑先一步穿戴好了,先出了屋晨練。他便經請示入了屋去見博禮。因看到烏雲珠果然在屋中伺候梳頭,滿意地一笑。
博禮有意彈壓孟古青,也因此特意給了烏雲珠幾分薄麵,而且因為烏雲珠麵上帶傷,所以多了幾分疼惜。烏雲珠自然不會說出是因獻吻才變成這樣,而隻是說因為禦花園的事遭到了孟古青的懷疑。